就碰到了秦慢,他看看她的來時路:「你去慕容先生的藥廬了?」
「是啊,」秦慢唉聲嘆氣地愁苦道:「之前我亂用藥玉致使王妃精神顛簸,故而特去嚮慕容公子賠罪請教。」
蕭翎道:「你原本就非正經大夫,能在那個時候保住阿瑜的性命已是盡力,本王感激秦姑娘你還來不及,你又怎須去賠罪。」
秦慢低頭吸吸鼻子:「正因我不是正經大夫才不該妄用藥玉,」她輕輕嘆了口氣,「王爺,你說一個人究竟是死了可憐,還是瘋了更可憐?」
蕭翎看着她地上的身影,俄而方一字一慢地答道:「世間三苦,其中一苦莫過生離死別,其他二苦也比不過陰陽相隔而使人悲慟欲絕。」
「我倒不那麼認為,」秦慢輕輕吐出口氣,「生離死別總是比不過生不如死,王爺覺得呢?」
蕭翎瞳仁里輕微地閃了閃:「你指什麼?」
秦慢道:「我只想說王妃是個可憐人,以她的身份和年紀本該是這世間最無憂無慮的姑娘家,遭受此磨難真是叫人同情與憐憫。」
蕭翎聽罷又是一陣沉默,而後聲音微微緊:「只有這些?」
「那還有什麼?」秦慢疑惑地反問。
「你到底是誰?」蕭翎的聲音微微顫抖,掩藏在袖中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攢了個拳,本是蒼白的臉上更是血色盡失。
這個問題秦慢已經聽過了許多遍,雍闕不久前也問過她,只不過他的語氣比蕭翎愜意悠閒上許多,他對她說:「無妨,早晚會知道。」
蕭翎在問後,卻沒有等到她的回答,而是扭過頭去匆匆道:「罷了,是本王失禮了。」
說完他快步離開,疾走的背影在燦爛的晨光之下竟有幾分失魂落魄的潦倒。
你看,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雍闕自信滿滿總會有一天剝下她這層皮,而蕭翎……
秦慢不知道該是個什麼心情,最後她長長地重重地嘆了口氣,他鄉遇故知並非如戲文里一樣總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也有可能是雙方皆不願意互相面對的鴻溝與過去。
她理解蕭翎以病弱之身獨自一人撐起海惠王府的艱辛,也能理解他為此所用的不擇手段,無從置喙。但達到目的的途徑有很多條,何必執着在一條傷人傷己的路上。
畢竟曾經的蕭翎,是個松間明月般的朗朗少年。
她又嘆了口氣,可是今日的她也已經面目全非,想想,真是傷懷。
「每次你見過惠王殿下總是一副如喪考批的模樣,惠王殿下就那麼招你討厭麼?」
這個時候的玩笑話對秦慢來說並不適宜,可不知怎地在聽到他的聲音時她還是忍不住回了句:「惠王與王妃娘娘兩人那麼可憐,怎麼是招人厭惡,我分明是同情他們啊!」
「還沒過門,叫什麼王妃娘娘?」雍闕輕乜她。
秦慢不服:「督主不也那麼叫的嗎?」
雍闕沒有理她,而是足尖一踢:「阿滿咬她。」
在秦慢的大驚失色中,一隻張牙舞爪的小奶狗氣勢洶洶地飛撲上來,抱住她的一隻腳「汪汪」大叫了兩聲。
狗是小,但叫得氣勢十足,秦慢一時被它嚇得動也不敢動。雍闕看嚇夠了她,嗤笑着道:「阿滿回來。」
小奶狗搖搖尾巴,看看雍闕最終還是抱着秦慢的腿不放,到處嗅了嗅後黏糊地歪在她腳上舔來舔去。
秦慢聽着他喚了兩回,臉色一變:「督主你叫他什麼?」
雍闕輕勾唇角得意一笑,在陽光下驚艷非常:「阿滿啊。」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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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又拖,雍闕他們終於踏上了回京的歸程。
柳心瑜的病情暫時維持現狀不變,要徹底救治她還得抓緊找到任仲平和十八鏡,用慕容景的話來說找到十八鏡他就有三成把握分析出它的成分配製解藥。至於找到任仲平,那三成的把握就變成了五成。
蕭翎思量再三,還是遣人去了西蜀柳氏將柳心瑜的情況如實已告,以柳家的勢力插足此事,無論是找解藥還是找到任仲平都是事半功倍之效。
宋微紋本想着蘇不縛拖着繼續纏着秦慢蹭吃蹭喝,可人還黏上就被雍闕那條銀鱗白蟒嚇得屁滾尿流,一路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