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幫太監左右大燕的朝堂國運。
秦慢和皇帝是舊相識,但這舊相識的過去一點都不如人意,說句不好聽的她和宋微紋那時候作得死都夠砍上一百回腦袋了。秦慢怕死惜命,生怕回答個不小心就讓這個年輕帝王秋後算賬,她謹慎地看了一眼皇帝又飛速低下頭去:「沒有,陛下也挺好看的。」
什麼也挺好看的?一聽就打了折扣!皇帝不大樂意了,雍闕生得出眾不假但太監嘛多少有點娘氣,他一經天緯地的煌煌帝王難道不比他英武陽剛?!想到這他又有點心虛,畢竟兩人初遇時他好像也不怎麼爺們……
「咳,」他握拳掩掩嘴,「你不必這麼拘束,朕這次找你過來也就是想敘敘舊而已。」
「敘舊?!」秦慢眼睛瞪得惶惶的,看吧!果然是找她來秋後算賬的了!她喏喏地低着頭,輕聲輕氣道:「這個,陛下是不是認錯人了,草民出身貧賤,生長在山裏,哪有機緣見過陛下呀。」
「……」皇帝好氣又好笑,他還沒計較她倒想方設法地撇開干係了,他故意板着臉,「你是懷疑朕的眼神還是懷疑朕的記性?我就問你,那年是不是你和你師弟覬覦朕的美色把我綁了出去!」
秦慢苦着張臉,她一貫沒什麼出息,皇帝一嚇唬人就哆嗦,哆嗦也要叫屈啊:「陛下明鑑,我當初可沒綁您去,我是請您去的。」
什麼人啊,還好意思叫自己美色。
一回味瞅見皇帝嘴角得意笑容,得了,不打自招了。
和皇帝說話一口一個你啊你我啊我的,換做旁人早拖出去賞板子了,可皇帝對秦慢卻是很寬鬆,這裏面有雍闕的緣故,也是因為秦慢畢竟草根出身,和她說話不比和宮裏的妃嬪落得輕鬆。這宮裏人啊就像籠中的鳥,關久了也渴望牆外的天。皇帝也是人,也希望有一刻的松坦。
本來是想召她來刺探刺探她和雍闕的底細,現在和她說說閒話也覺得有趣兒:「你那個請法倒是別致,我活了這麼一些年還是頭一遭見過。」
皇帝平易近人起來比雍闕還要讓人好接近,雍闕嘛,秦慢想想,這人總擺着張臭臉,架子拿得極高,不是喝醉了套不出他的真心話。兩相一對比,秦慢還是覺得雍闕好一些,沒其他的,人好看哇!她是個很實際的姑娘,看人先從臉看起。
「坐吧,站着怪累的。」皇帝指着葡萄藤下的石凳給她,「那日在延英殿見了人多口雜不好說話,叫你來沒其他的,就是想看看你還記不記得朕了。」
皇帝生得不俗,那時候男扮女裝也是一副好面容,否則不會讓宋微紋一眼就惦記上。秦慢拘着雙手忙不迭應道:「記得記得。」
再然後兩人干坐在那大眼瞪小眼,氣氛微微有些尷尬。誠然皇帝那時候說讓雍闕多帶她進宮走動有一半是氣話,想他登基這麼些日子來辦起事來處處受到東廠的掣肘,任何一個為君者都大為火光。現在對着秦慢,看她誠惶誠恐的瘦弱模樣他又有點憐惜和質疑雍闕的用意,這麼個不出彩的人他能看得上?
該說的還是要說得,皇帝敲打着石桌看着她:「你和廠臣的婚事辦了沒,要不要朕賞個恩旨給你們,畢竟婚姻乃姑娘家的頭等大事,委屈不得。」
他想得周到,她聽得卻惶恐,乾巴巴道:「這不太好吧……哪有太監大辦婚事的?」
聽她說雍闕是太監,他倒是一樂,臉上寬和了許多:「這有什麼,廠臣是我的左臂右膀,乃朝中砥柱,給份額外的恩旨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聽你口氣是沒辦,這倒巧了!」他一拍手,「不瞞秦姑娘你,朕找你來是有事相托。」
皇帝托着辦事多大的情面,秦慢忙道:「不敢不敢,您說您說。」
他笑着道:「我有個妹妹馬上出嫁別國,因留戀母國和太后近來心情鬱郁。底下奴才愚鈍又不懂開解,我看秦姑娘你和她年齡相仿,心有七竅便想着讓你陪着開解開解她。」
這話真是假的可以,秦慢不動聲色地一撇嘴,適齡的姑娘家宮裏沒有宮外大臣家一抓一把,哪還能找不出朵解語花來。
秦慢犯難啊,她是想往皇宮裏走幾趟,那十八鏡市面上找不到有大半可能是從宮裏流出來的,可是她不想被皇帝留在宮裏當做個打蛇棍卡住雍闕的七寸啊。
她眯眼看着竹叢里搖曳的日光,碎碎的影子刀裁似的瞧不出它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