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誰,正是田敏顏那好久不見的二姑,田懷蘭。
羅氏看着桌面上的大包小包,再看向那笑得一臉燦爛的小姑子,怔怔問:「她二姑,這是?」
「三嫂,這都是些好東西,你看,這包是小孩兒的衣裳,是我給我這個未出世的小侄兒親手做的,都是選的綿軟布料,可都是新的。還有這些點心果子,如今你們日子也過好了,自是看不起眼,卻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不是?」田懷蘭笑眯眯的將桌上的那堆子東西都攤開了。
田敏顏冷眼掃了過去,嘴角不由冷勾,什麼新小衣裳,分明是舊的,估計是元寶他們小時候穿過的。用腳趾頭也能想,田懷蘭這行,是打秋風的來了。
「三嫂,瑞哥他們呢?哦,還沒下學呢,瞧我都忘了。三哥呢,咋沒見人影啊?」田懷蘭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院子外頭,都沒田懷仁的影兒。
「他去地里了。」羅氏淡淡的說道。
田懷蘭喔了一聲,也不用招呼,自顧自的坐在炕上,似是想到啥似的,又站了起來拉着羅氏坐在炕上笑着到道:「三嫂,如今你也有五個月了,可動得厲害?前兒聽說你這胎不穩的,現在雖是坐穩了,可也得小心些,重活兒可別下手去做了。」
她滿臉關切的說了幾句,忽見小星用托盤端着茶從門外走了進來,臉色微微一變,眼中迸射出一股子嫉妒,卻很快消失,故作懊惱地道:「哎呀,瞧我這記性,三嫂你們家現在都有長工丫鬟了,啥重活兒自是不用你乾的。我啥時都說,三嫂你是有大福氣的,當初你嫁給我三哥的時候我就跟咱娘說了,將來你是個有大造化的。瞧瞧如今,都中了,都是當太太的人了。」
話說得輕巧,可不論是羅氏還是田敏顏,都聽到了那語氣里的羨慕嫉妒恨,那怨氣都快要飄到外頭去了。
羅氏僵硬地笑,對田懷蘭這樣親熱感到十分的不自在和怪異。
試想想,一個向來和你沒兩句話的,突然就來和你親香,抱頭抱臂的,你會怎樣?
反常必有妖!
羅氏這樣遲鈍的人都想到了這句話,頓時變的警惕起來:「她二姑,你今兒來是?」
「我也知道,過去這麼些年,我和三哥三嫂你情分冷落了些,可我這心裏,總是有着你們的,三哥往日待我如何好,我也都記在心裏呢。」田懷蘭忽然傷感起來,吸了吸鼻子道:「三嫂,你和三哥都是個好的,想來也不會怪道小妹,是不是?」
「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和三哥都是一條腸子裏出來的,小時候也最是親香,只是漸漸的大了才疏遠了些,可也不是到沒來往的份上。端午那時,本是我先來給三嫂你們送節禮的,只是那些時候我和孩子他爹去橫河了,忙起來才忘了,這一回來,這不,就來給三嫂你賠禮了。」
田敏顏聽着田懷蘭一溜的漂亮好話,卻總是不到正題,便煩了,博同情也有個度好吧?重複來重複去,她這是騙茶水喝還是咋的?
「二姑,這又有啥好賠禮的?雖是親兄妹,可也有親疏的,那也是各人緣分罷了,就是母子也有親疏的呢,所以二姑,你也別放在心上,我爹我娘也不會放在心上的,畢竟習慣了嘛,從前怎麼着以後怎麼着就是了,你說是不是這理?」
田懷蘭臉色微變,有些下不來臉來,道:「顏丫頭這是什麼話呢?」她冷眼看了一眼田敏顏的樣子,竟又比上回來的時候好看了些,臉白裏透紅,眉目都長開了些,穿着雖不是華麗,可比一般莊戶丫頭要強多了。
這顏丫頭的氣勢看起來愈發像大家小姐了,想到這,田懷蘭又是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冷道:「你是說我不該和你爹親香呢麼?我可是你嫡親二姑。」
「二姑我年紀小不會說話,你可別介。」田敏顏嘻嘻的笑,見她臉色稍緩,又無恥地道:「雖然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田懷蘭氣得咬牙從炕上站了起來,這死丫頭總是有辦法把她氣得跳腳。
她還想說什麼,卻眼尖地看到屋外人影一晃,心裏一喜,走到門口叫:「三哥,你來家了?」
田懷仁將鐵鋤放到院子一角,聽到這喊聲看過來,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三哥,這是什麼話?爹娘和大哥二哥他們都在橫河,在這鎮裏,我就只有你這親哥哥在楊梅村,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