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既沒有大公無私的意思,也沒有徇私枉法的意圖,言下之意,如果想報仇,那就各憑本事。
姑蘇小娘垂首不語,只是嘴角卻很淺很輕的翹了起來。
「不過自今日起,你不可先對公孫世家或是公孫姑娘出手。」
「要是他們三番四次找麻煩呢?」
「這……」李落有些頭疼,苦惱回道,「那你就自行決斷吧。」
「哼,也好,要是有人再不長記性,可就別怨本姑娘失手了!」
公孫婉清俏臉一寒,不服氣的瞪着姑蘇小娘。姑蘇小娘冷冷一笑,仿佛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陰狠之色半點不遜色方才的藍田書,沒有一絲退讓的冷眼回望。
李落撓了撓頭,轉身去添柴,這場看不見的較量勸不得,就算自己身為大甘定天王也一樣,明哲保身才方是上策。
「大將軍。」身後姑蘇小娘喚了一聲,李落回頭望去,姑蘇小娘收起了雜色,肅穆沉靜,沉聲說道,「屬下有事稟報。」說罷看了公孫婉清一眼,柳眉一揚,冷艷至極。
公孫婉清甚是氣惱,脆聲喝道:「你打暈我吧。」
李落莞爾一笑,擺了擺手,和聲問道:「什麼事?」
「郡主有難。」
「郡主?」李落一怔,一時沒想起來是哪位郡主會和自己有瓜葛。
「牧蟬郡主。」
李落驚訝的看着姑蘇小娘,眉頭緊皺,沉聲追問道:「難道她不曾回返北府?」
姑蘇小娘搖了搖頭,道:「沒有,數日之前郡主已率將士返回北府,如今在幽州安營紮寨。」
「幽州?雁沉州已經失守了麼?」李落不解問道。
姑蘇小娘看了李落一眼,低聲回道:「沒有,雁沉州雖說過半已被草海聯軍侵佔,但小市關還沒有丟。」
李落臉色一寒,沉默不語,數息之後緩緩問道:「她出了什麼事?」
「有消息說,牧州科庫族降了蒙厥。」
姑蘇小娘原本以為李落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不信,會是嗤之以鼻,或是震怒,或是憂慮,但唯獨沒有料到李落只是很平靜的嗯了一聲,比起廟裏那個歪歪扭扭的神像還要淡然平靜。
「王爺早知道了?」
「不知道。」李落有些落寞的笑了笑,道,「孤島懸海,沒有一兵一卒的援軍,如果是我,怕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所以說,呼察冬蟬受到了牽連?」
「嗯,被困在幽州了,如果不是袁將軍隨後趕到,只怕郡主早成了階下囚。」
「不會的,呼察冬蟬傲骨錚錚,想讓她俯首受擒比殺了她還難。」李落輕咳幾聲,聽了聽屋外的雨,平聲說道,「沒想到有人這麼急。」
「大將軍若想出關,不如先去幽州一趟。」
「呼察將軍知道麼?」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
「殷先生說了,不用瞞着呼察靖,據實相告。」
李落啞然,卓城府邸的殷莫淮恐怕早就看不慣朝中那些人了,這是在逼着李落出手。
「大將軍……」
「我還沒有死,呼察靖也統領着牧天狼越騎營精銳,有人便這樣等不及了,哈哈,自打當年太師於乘雲身死,卓城裏好久沒有死過人了,這般吃相委實太醜陋。」
「大將軍的意思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去問問就知道了。」李落輕輕一笑,眉宇間一片冰寒,姑蘇小娘心中一涼,所見所知,李落殺的人的確不少,但很少有讓李落動怒的,這一次李落動了真怒,遙問當年,皇城腳下血流成河,再如今,也許又是一場血流漂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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