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嫉妒之情。而在座男子,俱為絕色所懾,誰也不敢唐突開口。
柔月舉杯遙遙一禮道:「小女身牽俗事,晚了幾分,先自罰謝過眾位久等之恩。」說完輕輕的沾了下唇,慌的幾人連稱不敢。
放下酒杯,看見眾少年還是一幅呆像,柔月輕聲問道:「剛聽得侍女說哪位作的一首好詞,算何止、傾國傾城,暫回眸、萬人斷腸。卻不知誰人能傾國傾城,叫萬人斷腸?」說完眼顯淒迷。
狄承寧忙站起身來道:「是小生作的,莫要污了姑娘的仙耳,依我看,柔月姑娘就可當着傾城傾國的美譽。」
柔月輕笑道:「這位是狄公子吧,無需過謙,這首詞是好詞,只是柔月怎能傾城傾國,叫萬人斷腸呢?柔月只求一盞清茶,一個知己,便足慰一生了。」
幾個少年一下便來了精神,紛紛坐直身體,整齊盯着柔月,仿佛自己便是那個知己,柔月莞爾一笑道:「這位章公子,待人溫柔,怕是有不少才女佳人傾心吧。」
章澤柳嘿嘿傻笑,連說沒有。
柔月眼色一轉,對於英道:「這位公子相貌堂堂,儀表不凡,想來是太師於乘雲的公子於英吧。」
於英正容端坐,點頭稱是。
柔月掩嘴輕笑一聲:「狄公子自不用說,文武雙全,在這月下春江可是競相聽聞呢。」
狄承寧手足無措,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一時僵在那裏。
「可惜一溪風月,莫教踏碎瓊瑤。」柔月低低吟道,轉向李落,「李公子原來是個憐花的之人,竟寫得出這等牽人心思的詞句。」
李落微微一笑,點頭稱謝,全做沒看見狄承寧嫉恨的目光。這柔月自入廳不過寥寥幾句,就牽動了一眾人的思慮,誰也不敢貿然開口怕驚擾了佳人,在佳人心中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這時突聽得李落說道:「不知柔月姑娘心中的知己是什麼模樣?在座可有合姑娘之意的麼?」
李落剛問完,這幾個人都豎起了耳朵,聽柔月怎麼應答。柔月低眼說道:「柔月想求的只是一方田園,幾處桃花,能和我談天說地、侍琴書畫的一個知己,至於他是否是封侯拜相,或者家纏萬貫,柔月從不在意。」
眾人紛紛頷首,皆被柔月高貴情操感動,自慚形穢,莫不暗自盤算,自己是否夠的上這月下仙子的知己,突然,一聲不合時宜的話語傳來:「哈,看來我等沒什麼希望了,不知道有無機會成為仙子的入幕之賓呢?」
此話一出,驚的眾人一跳,轉頭望去,說話者卻是李落。
雖說幾人都這麼想,但是誰也沒這個膽量這麼直接的問出來,其他三少都暗罵李落不識好歹,唐突了佳人,看章澤柳的眼神,若不是柔月在場,怕早都跳起來痛罵李落了。柔月也是一怔,雖也知道這般思量的人比比皆是。
可是像今天這般讓一個落冠少年如此直白的說出,柔月還從未遇到,微微一呆,也沒有生氣,笑道:「看李公子年歲,當比柔月年幼,只怕還得叫上我一聲姐姐,這些事,還要等李公子長几歲再說了。」
「哈哈,我倒是心急了,就怕到時月上梢頭,人卻不在黃昏下了。」
柔月似乎被引起來愁死,拿過樂師的瑤琴,唱道:「
天涯流落思無窮。
既相逢,卻匆匆。
攜手佳人,和淚折殘紅。
為問東風余如許?春縱在,與誰同?
隋堤三月水溶溶。
背歸鴻,去吳中。
回首彭城,清泗與淮通。
欲寄相思千點淚,流不到,楚江東。」
琴聲悠揚,卻遠遠及不上柔月的天籟之聲,輕輕柔柔,聲如其人,加着無盡的愁思,在船艙中飄蕩,悄悄的滑出,掛在了船頭桅頂,和着月光,安靜的搖弋。
一曲終了,又是一片寂靜,誰也不願意打破如夢如幻的妙境,只是幾位陪坐的女子在迷醉之際,卻也覺得有些吃驚。
柔月色藝雙絕,精於撫琴彈唱,但是卻鮮有人能有幸耳聞目睹,便是皇親國戚前來,也得看柔月是否有興致,不料今日不過幾位落冠少年,竟然讓柔月一展歌喉,這要說出去,那便是莫大的榮耀,狄承寧還自持一些,章澤柳和於英卻是極為不堪,淚流滿面,若非外人在場,定會去
第十九章 月下春江(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