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呼察冬蟬守身刃的影子。
對面武塔心中暗暗叫苦,開始時自持力大,多少有些輕視之心,可一交手,武塔才知自己大錯特錯。
李落手中的長槍從不和自己硬碰,往往一觸即走,不過每碰一下,武塔就覺手中的鐵棍沉一分,戰到現在,武塔手中的鐵棍已經是越來越沉,這倒好些,只是有力無處使的感覺憋得武塔差點吐血,每次要攻,剛要放開,槍尖就已經到了眼前,嚇得武塔急忙又收回長棍,只能護身,也是李落手下留情,若不然武塔恐怕早已躺下。
盞茶時間,武塔額頭見汗,微微有些喘氣,李落一盪一挑,分開武塔兵刃,縱身後退,收住長槍道:「武塔,如何?」
武塔喘了一口氣,說道:「將軍,俺打不過你。」
李落微微一笑道:「武塔,從明日起,揮你手中的鐵棍,揮出之後隨意收回,先用小些的力氣,再慢慢加勁,按你學的內功心法調息呼吸,如果能做到收發自如,我也不能輕易勝你。」
「說得好,武塔,李將軍之言恰到其鋒。你就按着李將軍說的練習,假以時日,必能成器。」沈向東和楚影兒走出了自己的營帳,看李落和武塔比試,見李落指點武塔,沈向東忍不住出言贊道。
李落回頭一笑道:「沈先生,既然來了,不妨也和我試幾招。」
沈向東想了想,說道:「李將軍,槍者,詭變之道,在軍中自來被奉為百兵之首。不過李將軍看來以前沒有怎麼習過槍術,武林中槍術分為兩派,一種流派以大開大合的主,這種槍術堂堂正正,練成之後非常霸道,就像北方鄞州的唐家堡和秦州的戰門這些門派,所習槍法都是以霸道稱雄;另有一流派以詭秘見長,此類槍法雖有開合招式,不過所有的殺招都是暗藏其中,這種流派多像福州的流雲宗。不過真正的用槍高手都是兩種兼長,即行霸道,也行詭道,但若悟不透,就成了畫虎不成反類犬了。老夫觀李將軍槍術,雖不知出處,但二者都已經兼長,轉換之間卻有跡可尋,若李將軍能隱去痕跡,出槍如羚羊掛角、天馬行空之時,老夫就不是李將軍對手了。」頓了頓,沈向東說道:「李將軍手中長槍能看出刀法的影子,觀將軍槍法,必知將軍刀法已入大成之境。」
李落沒有回答,輕輕一笑道:「沈先生言之有理,李落記下了。」
「不知道大將軍所習的槍法叫什麼?」楚影兒在旁問道。
「這槍法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李落輕輕的拂過疚瘋,沒有看到場中四人眼中的驚駭之情,臉上有幾分癲狂,卻有更多的悲傷,呢喃低語道:「疚瘋,疚瘋,是不是當年你的朋友也是和我一樣的心情,才喚你做疚瘋的。」手中長槍似是更涼了幾分,李落隨即抬頭一笑道:「這套槍法就叫恨吧。」
「恨?」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李落為什麼想到這個名字。
西征大軍進入胡路州後,天氣轉涼,夜裏都有些冷了,午時不用再休息,行軍速度比前兩個多月快了許多,再加上胡路州人跡較少,大軍行進也不必再繞開田間莊稼,雖說比之前兩州都大,大軍反倒沒用多少時間就穿過了胡路州。
秋末冬初,征西大軍終於到了沙湖,李落已派人先行和征西使狄傑聯絡。狄傑大營駐紮在天水州,傳信之人騎千里馬,日夜兼程也要近月才能到,這個時候估計也就是剛到。
大軍駐紮下來,李落和軍中諸將策馬登上一個山頭,極目遙望,夕陽映照之下,大地都鍍上了一層金黃之色,暮煙靄靄,遠處高山連綿起伏,自有一幅平沙千里、白草黃雲的景色。
腳下西征大營中,將士正在搭建營帳,軍中旗幟飛舞,望去如盤蛇飛舞,遠遠傳來軍中號聲,別有一番蒼涼雄壯。
眾將站在山頭,風吹過,一掃身上的煩塵,都覺心曠神怡。
這時候王城的百姓官商不知在做些什麼,索水沿岸的楓葉也應紅了不少,章澤柳和狄承寧想必定去了月下春江,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再上月船,李落微露淺笑,回首望去,故鄉已在萬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