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來的腳步聲,秀水和連勝探頭往外一看,就對蕭言之說道:「殿下,邱尚宮來了。」
連勝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衣着簡潔卻端莊的女人款款進門,一進門就行了個素禮,恭敬道:「奴婢邱枝凝,見過大殿下。」
&吧。」憑商人的直覺,蕭言之覺得這個邱尚宮是個嚴厲且略微古板的人。
才剛這樣一想,蕭言之就聽到了邱尚宮的驚叫聲。
&下!您、您……你們怎麼伺候殿下的?!怎麼能讓殿下穿粗布做的衣裳?!還不快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秀水和連勝來萬春殿之前還都是被六宮的尚宮們管着的,此時邱尚宮理直氣壯地這麼一呵斥,秀水和連勝下意識地就跪了下去。
&尚宮恕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蕭言之眉梢一挑,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張紹生,見張紹生也是擰眉看着極其囂張的邱尚宮,蕭言之沉吟片刻,瞄見邱尚宮還要開口責罵秀水和連勝二人,便搶先開了口。
&勝、秀水,你們起來吧。」說着,蕭言之笑容和藹地看着邱尚宮,「邱尚宮別動怒,從江南到長安路途顛簸,先前面聖又耗了些心神,好容易得空坐會兒,邱尚宮可否容我再歇會兒?」
邱尚宮一愣,狐疑地看向蕭言之。
早就聽說陛下與髮妻失散二十年,髮妻雖是早逝,但給陛下生的兒子卻還活着。一年前陛下下令去接皇長子回宮,並且在那個時候開始佈置萬春殿,可時隔一年那皇長子也沒能回到宮裏來,她們還都當這人是回不來了,卻不料這位又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就這樣安然無恙地進了宮。
前幾日接到陛下口諭要她來教導皇長子宮中規矩的同時,她就得了貴妃的命令,要她銼一銼這位皇長子的銳氣,別以為他自個兒是武成王親自接回來的就以為自己有多高的地位。
進門打眼一掃,她還想着貴妃是杞人憂天的,這樣的一個村夫,哪裏來的什麼銳氣?可此時聽這人一開口,她就覺得麻煩了。
蕭言之笑得和藹,話說得和氣,可這一字一句聽在邱尚宮耳中就跟針似的,字字都扎得人渾身難受,尤其是這最後一句,嚇得邱尚宮一身冷汗。
她區區一個尚宮,殿下想要休息,她敢說一個不字?
可偏偏蕭言之神色和藹,無半分責問和不悅之意,眼神純良,儘是懵懂,似真的在徵求她的意見。
拿不準蕭言之究竟是什麼意思,邱尚宮只得暫且退讓,想着先靜觀其變,待看清了這位的為人,再完成貴妃的吩咐也不遲。
於是邱尚宮忙跪下,垂着頭惶恐道:「奴婢惶恐,奴婢不知情狀,於殿下面前失禮,衝撞了殿下,請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