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了,有時候我也想過,其實對他來說,這未嘗不是解脫。我也知道,師父責罵於我,並沒有錯,錯的都是我,是我不該痴心妄想,是我不該……不該……」
她的聲音忽然竟帶了幾分哽咽,文敏站起,正想上去安慰她,不料陸雪琪忽然轉身,一身白衣在轉動間飄動着,如孤單的雲。
她眼角似有水滴,晶瑩而剔透,帶着從未有過的一絲淒婉,道:「師姐,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縱然我斬了這情絲千次萬次,卻終究還是斬不斷,逃不出。從西南回來以後,我對自己不知說了多少次了,他死了,他死了,一切都完結了。可是,每天晚上我睡着之後,就夢到毒蛇谷中那一片慘狀,就夢到他被獸妖……」
陸雪琪忽然停了下來,她神sè是那般的激動,以至於讓文敏都有些擔心,但陸雪琪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只有她的眼神之中,仍有着那一分傷心情懷:「然後,我就驚醒了,一身冷汗,像置身冰窖!」
她默默地看着文敏,然後神情間漸漸脆弱,彷彿身子也開始微微顫抖,道:「師姐,我、我怎麼了,我究竟是怎麼了?」她忽然撲在文敏懷中,文敏摟住她的肩頭,只覺得她單薄的身子在微微發抖,耳邊,傳來她低低的聲音。
「師姐,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就快要受不了了……」
文敏默然無語,緊緊抱着從未如此脆弱的陸雪琪,這個曾經清高孤傲的清冷女子,此刻卻似世間最傷心痛楚的人。
……
靜默重新掩蓋了一切,窗外雨聲正急,風中似還有低低哽咽聲傳出。在小屋之外,竹林邊緣,水月大師默然佇立,手中打着一把油布青傘,怔怔地看着那間風雨中的屋子。
然後,她慢慢轉身離去,消失在竹林之中。
天地間,風雨蕭蕭,正是淒涼時候。
河陽城中,也一般下着雨。周一仙、小環和野狗道人三人從另一個偏僻小巷中走了出來,匯入到人cháo洶湧的大街之上,試着走了幾步,便退到路旁站着,一來人實在太多,難以行走,二來也是先躲躲雨,商量一下。
而此番三人中已分作了兩派,小環堅持說要再次回到那義莊yin宅看看,周一仙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野狗道人這一次卻是破天荒的支持周一仙起來。
小環勢單力薄,但她口舌靈巧,一人與兩人辯,加上野狗道人雖然這次意見和她不一樣,但往往被小環瞪上一眼便說不出話來,所以多半時候也只有周一仙一人反對。
此刻三人站在路旁,周一仙壓低聲音道:「你這個傻丫頭,那麼危險的地方還回去做甚,回去送死麼?」
小環嘴一撇,道:「虧你還活了這麼大把的歲數,爺爺,你知不知道有個東西叫做道義啊?」
周一仙怒道:「道義?道義個屁!你死了還講什麼道義,那個跟鬼一樣的傢伙厲害的緊,我們回去不是送死麼?」
野狗道人在一旁點頭,道:「不錯,回去的確不妥……」
小環目光橫來,白了他一眼,野狗道人心中一跳,登時說不下去了。
小環回過頭看着周一仙道:「爺爺,昨晚要不是人家救我們,我們早就死了,也不會站在這裏爭論什麼道義不道義了。現在難道回去看看也不對麼?」
周一仙面sè不變,道:「就是因為被他救了,所以我們更要珍惜自己的xing命才是,否則萬一我們自投羅網,又落虎口,豈不是辜負了鬼厲的一番心意?」
小環一窒,一時居然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周一仙,周一仙見狀不禁得意起來,呵呵笑道:「沒話說了罷?」
小環怒道:「你明知道那人鬼氣森森、高深莫測,難道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一點都不關心麼?」
周一仙泰然自若,道:「你放心好了,鬼厲那廝要道行有道行,要法寶有法寶,論鬼氣只怕他比那棺材更yin森,真是想死也難,你擔心什麼?」頓了一下,他又道:「再說了,你十年前不是給他看過一相了麼,當年就說了,此人乃是萬中無一之『亂魔相』,雖多風雲曲折,但並非短命夭亡之命,那你還擔心什麼……」
「怎麼,你曾給我看過相麼?」忽地,一個聲音從身邊冒了出來,三人大驚,轉頭望去,只見鬼厲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他們身旁,光天化ri之下
第八章 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