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口,井水生冷,司弦覺得自己的牙齦發顫,冷得整個腦子都清醒了。這一次除夕,在夢裏的二十年她是沒去的,去二叔家還是結束高考那天。
燈光有些灰暗,司弦拉開了長長的線,桌子是吃飯的桌子,也是做作業看書的桌子,司弦翻開泛黃的扉頁,是數學教科書,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筆記。如果只是做了一場夢,怎麼會對這些知識一點印象都沒有,司弦捧着書弓身坐在床上。外面的狂風還在嘶吼,父親生前栽的柚子樹已經長得很高了,柚子長得好卻很酸,司弦餓極的時候也被這些柚子酸得牙齦腫了起來。有柚子落地的砰砰聲,司弦覺得很平靜。
白天又去了百歲老人家一趟,李姓老人坐在院子裏吃柿餅,看見司弦笑得很開心,還伸手要給司弦柿餅,用聽不大清的發言說着一些話。司弦低了低眼瞼,老人看上去雖然有些神志不清,但身子骨這麼健朗完全不像不久於人世的人。
真是一場夢?
好真實的夢,這個夢醒來讓她忘記了現在。司弦緊緊攥着柿餅,和老人不打緊也說了幾句話便走了。初一的鞭炮聲,炸得司弦的耳朵有些暈,她一深一淺地走回了家。
這天出了晴,司弦被鄰居家的小孩搖醒,姐姐醒醒,村長讓我們去村口。
司弦身上沒有什麼力氣,睜了睜眼睛,什麼事?
村長說我們的八字合姥姥的八字。
八字?
姥姥死了。
司弦坐直了身子,死了!死了?怎麼可能!?她前兩天還去見了老人。不是夢!不是夢!那麼說,司弦咽了咽沙啞的喉嚨,這麼多巧合,老人的死也佐證了,那麼說,她是回到了二十年前是嗎?回到了二十年前,一定是的,司弦寧願相信這個想法,她回到二十年前了。
小孩明顯被司弦的反應嚇着了,「姐姐,你怎麼哭了?」
8.重回199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