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擺着美味的食物,精緻的,擺盤都頗費了心思,這一切在司弦看來甘之如飴。資鈞甯身體像脫節般地走動着,還拉開司弦的凳子,溫柔的笑了笑,「今天好像有點不舒服,就隨便做了。」
司弦將喉嚨里的哽噎咽了下來,連忙幫資鈞甯也拉開凳子,「以後不舒服我來做。」
&連吃飯都是抽空,要你來做非得餓死我不可。」資鈞甯給司弦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司弦低頭扒着,美味的食物吃在口裏都是香蠟,司弦悶聲扒得很快,資鈞甯拿着碗秀氣的眉頭擰在了一起,「你慢點,吃這麼快傷胃。」
司弦抬頭看着資鈞甯慢條斯理地吃着香蠟,握着筷子的手骨節泛白,資鈞甯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來,司弦緊張地看着她,「怎麼了?」
&了年紀後胃口一直不好,但感覺這一頓做得特別香。」資鈞甯依然笑得很柔順,她一笑司弦的眼淚險些又要滾落下來,資鈞甯因為腸胃問題做過一個手術,手術後味道變得很差,有一段時間幾乎是勉強進食,還安慰司弦說她本來就不重口腹之慾,沒事的。資鈞甯就是這樣,自己的事情從來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愧疚和疼惜就像把利刃,拼命在司弦心口上開了一道道的細痕,司弦擦了擦眼角,資鈞甯好幾次放下筷子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看上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和老張的手續辦完了嗎?」
司弦聽着資鈞甯狀似要略去刻意的關懷,她知道有時候自己有些急躁,每當資鈞甯問起自己的事情都是小心翼翼,也故作輕鬆地說着,「辦完了,以後可以好好陪你了。」
資鈞甯看上去並沒有很開心的表情,相反有些疑慮的擔心,「司弦,我知道我幫不到你>
&的,我真的是想陪陪你。」
資鈞甯不再說話,默默地吃飯,司弦還想說點什麼但看資鈞甯有些心不在焉,等司弦吃完她便要起身收碗的時候,司弦趕緊收碗不讓資鈞甯插手,資鈞甯也垂手在一旁看着司弦,司弦將碗筷放在池子裏,剛打開水龍頭,資鈞甯進來了,她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司弦擔心地走過去,「有哪裏不舒服嗎?」
資鈞甯緩緩地開口,「你是不是又有……」
&只有你。」
&你為什麼要這麼難過地看着我,司弦,你別騙我。」
&甯,我……」我愛你,似乎太久沒說,話到嘴邊又有些生疏。「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情,很多傷害你的事情,我以為我有機會補償你,我每次都這麼想,下一次結婚下一次離婚我一定要好好補償你,我從來沒想過我會沒有你,沒有你真的很可怕,我不敢去想這幾天怎麼過來的,我真的……做錯了……你回來就好。」
司弦的眼淚說着說着有些哽噎了,「你回來就好,我就有機會了。」
資鈞甯抬手擦拭着司弦的淚水,眼睛有些青腫,「你今天……好像都不像你了。」
&甯。」司弦捧着資鈞甯的臉頰,資鈞甯的臉頰有些羞紅,推拒了司弦一下,聲音很柔和,「現在不行,晚上……我身體不舒服……」
小甯,你不舒服就要拒絕我啊,你為什麼不拒絕我?你怎麼這麼蠢?你只要欲擒故縱一下,只要一下,我就能明白了。
對對,現在明白也不完,如果這是一場夢,她也再不要醒來了,一切都來得及。
&小姐!」老道士還在對沉睡的司弦作法,他已經有二三十年沒遇見過這種事情,亡者歸來並且和生者活在以前的共同記憶里。陰陽有別,兩敗俱傷。「放亡者去輪迴吧,亡者已經慘死早喪了。」
輪迴?她的小甯可以去輪迴,可以喝下孟婆湯放下這一世情與愛,可以放下她。資鈞甯枕在她肩頭看電視劇,她垂眸看着她,將手覆在她手背,冰涼刺骨,再等一會兒好不好?再讓她多看她的小甯一眼,再讓她看一眼。她辜負資鈞甯這麼多次,這一次,就讓資鈞甯先走,讓自己一個人過下半輩子。小甯說過會對她的孩子視如己出,那就是她們共同的孩子,叫鈞甯。
&小姐!時辰快過了,來不及了!」
司弦的手猛地抓緊資鈞甯的手,資鈞甯疑慮地抬頭,她的皮膚恢復成了平常的樣子,胸部也沒有塌陷,小甯要去輪迴了,她要去輪迴了。別走,別走好不好?別留她一個人好不好?理智在這一刻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