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日子千好萬好,難道有姑娘身邊好麼?況且我在府里,有姑娘做主,誰也不敢欺負我。去了外頭的日子,誰知道呢?」
這倒也是,平頭娘子好做,可將來怎樣誰也說不清楚。若是政府發達了,納個幾房妾室也是等閒,到時候眉畔難道還能娶管旁人屋裏的事?
也虧她看得清楚。眉畔不由道,「你放心,我和世子絕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正說話間,張氏派人來請眉畔過去了。時移世易,如今在關家,兩人的地位也都不同以往,關家的下人們對着眉畔很是客氣——她掛了個縣主的名兒,如今倒是這府里唯一一個有品階的人了。
元子青正跟張氏說話。他心中雖不大瞧得上眉畔這個嬸嬸,面上卻不露分毫。張氏則着意討好,想讓福王府提攜關勉文。一時倒顯得氣氛融洽極了。
眉畔過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個情形,忍不住微微一笑。
元子青清雅、俊逸、出塵,這是他本來的性子,可如果有需要時,他也不介意變得平易、溫和、可親。蓋因他的心思通透,能看清這俗世紅塵,卻不會因此目無下塵。外圓內方,君子之道。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更好的適應這個世界,非但自己能生活得很好,還可盡力去幫助其他人
。虛懷若谷,胸藏天下,所以反而不會在意小節。
這就是她關眉畔心之所愛。她就站在旁邊靜靜的看着,滿心都是驕傲甜蜜。
還是張氏看見她,開口招呼,眉畔才走了過去。
同張氏寒暄了幾句,她便識趣的告辭了。眉畔這才對元子青道,「你前頭來信說,今日時間充裕,莫非外頭不忙了?」
「沒什麼可忙的。」元子青道,「本來也無非是那些人見我好了,想着皇上對王府的眷顧,想要尋些好處罷了。幾個月過去,宮裏什麼表示都沒有,他們自然也就消停了。」
宮中的態度是很值得玩味的,這時候大家就要考慮靠近福王府究竟合不合算了。萬一皇帝不滿福王府,王府一時未必會遭殃,這些趨炎附勢的人卻未必了。所以漸漸的也就沒人登門了,元子青這才得了幾分清淨。
眉畔不由失笑,「目光何其短淺?」
「否則也不至於急急登門了。」元子青道,「不說這個。咱們別坐在這裏說話了,出去走走吧。你不是說前兒映月給你送了好些桂花,不請我去賞玩一番麼?」
眉畔轉頭看着站在旁邊伺候的丫鬟,會意道,「我差點忘了,那咱們走吧。桂花都放在我的院子裏呢。」
雖然元子青這會兒去眉畔的院子裏不太合禮數,但張氏也沒有跳出來阻攔。兩人一路走回來,元子青不由皺眉,「這院子太過偏遠了些。」
「我倒覺得還好,更清淨。」眉畔道,「何況你也不必說我,你那個隱竹園不也一樣?」
元子青抿唇微笑,「我前兒不是告訴過你,母親將隱竹園翻修了一番,如今跟之前可不一樣了。」
雖然他這樣說,但眉畔的印象已經固定,沒有親眼見到,實在不覺得差距會多麼大。也不跟他爭辯,請他進了院子。
周映月送來的是一十六盆桂花,都是南邊的品種,香氣馥郁,而且據說花期很長。反正到現在已經開了一個多月了,行雲還收了許多做了桂花糕,看着也不見凋謝。
賞了一會兒桂花,眉畔便請元子青屋裏坐。她的院子裏平時也沒有人來,正房裏堆了好些這幾個月添的箱籠,並不適合待客,索性把人請到了自己日常起居的東次間。
這裏佈置得十分清爽,靠窗擺了一張美人榻。兩旁是滿滿當當的書架,北邊擺着一張大大的屏風,將屋子隔斷,裏頭是眉畔的閨房。在屏風和美人榻之間,是一套桌椅,桌上擺了一隻秀氣的長頸梅瓶,裏頭插着一支梅花。
元子青打量了一眼,不由驚異道,「這時節還有梅花?」
「姑爺也打眼了。」行雲原本搬了繡墩坐在美人榻旁邊忙碌,見了兩人忙起身過來,聽見這句話,忍不住笑道,「那是假花。是奴婢和姑娘用剩下的邊角布料做的。」
元子青上前嗅了一下,又伸手捻了捻,讚嘆道,「好巧的心思,好精細的手藝!」
一面問行雲,「你方才在忙什麼?」
眉畔未及阻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