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不覺難受,自家唯一的兒子還沒說上媳婦呢,都是家裏窮啊,想到這裏,心思一動。
「他爹,他姑日子過得好了,能不能讓他姑家幫咱一把——」
萬二舅立即呵斥:「你別瞎想,青娘子她不說我可看得出來,她這些年可不容易。當初去花家那次,那家啥人你不知道?尤其是她婆婆,嘴皮子硬起來當場撕臉的。咱可不能拖後腿。」
馮氏白他眼:「我說啥了?我意思是,他姑家離着縣城近,消息靈認的人多,能不能幫着咱福山尋個活計?老在山溝里窩着,啥時候娶上媳婦抱孫子?你就不想?」
他能不不想嗎?萬二舅看了眼悶頭悶聲的萬福山,這小子不是能說會道的,哪家東家看得上?手上也沒個長處的。
「看看再說吧。」
萬福山還望着山外,要是他有那把子力氣,啥活幹不了啊。
家裏,萬氏帶着三孩子騰屋子。花雨搬進了花雲的屋子,花長念和萬氏搬到花雨的屋子,騰出最東頭的屋子給老兩口住。
東西本也不多,只要把衣櫃和鋪蓋搬過去就好,萬氏又騰了個柜子出來,放好了又嘆氣,跟孩子們說道:「估計你姥爺姥姥也沒啥衣裳穿。」
花雨便道:「那有什麼,咱家不是還有好些布嗎?還有炕上的狼皮,做就是了,我幫着剪料子穿針線。」
萬氏一拍額頭:「看我這記性。趕緊的忙起來。」又轉頭吩咐花雷花冰:「娘抓緊趕兩身衣裳出來,你和冰兒把屋裏燒暖些,這天冷的,別凍着你姥爺姥姥。」
花雷抹了把額頭的汗珠子:「娘,再燒就中暑了,我還是去屋角放兩盆子水吧。我怎麼覺得上火了呢?」
花冰也道:「娘,我嗓子干,才喝了碗水呢。」
萬氏嚇了跳,平復下激動的心情,才覺出屋裏確實熱了些,這可不行,外頭大冷屋裏大熱,老人家哪裏受得住?
「快,拿出兩根柴來,別熱壞了。娘把那包金銀花拿出來給你們泡水喝。」
花雷嘆氣,勸萬氏:「娘,你別着急,這會兒爹都沒到姥姥家呢,你和二妹只管去做衣裳去,別的我來做。」
萬氏實在不知該忙哪樣,乾脆聽花雷的指揮。
花長念他們回來時,萬氏已經飛速做好了兩身棉衣裳,花雨剪的布片子,花冰鋪的棉花,萬氏只管縫,倒是快。花雷也自己做好了一桌子吃的。
中間四人啥也沒吃,就等着人回來了。
花雲扛着兩人進院子,花長念在大門口與牛車頭道謝。
牛車頭礙着花雲憋了一路的話終於問出了口:「那是你老丈人老丈母?以後在你家住了?」
花長念打着哈哈,沒肯定也沒否定,道別也進了院子,不忘關上大門。
牛車頭趕着牛車往回拐進村子裏,不住的撇嘴斜眼的:「有錢燒的。」
萬氏迎出來,嚇了一跳:「輕着點兒,輕點兒,咋這麼…抱着呢?」
萬姥爺萬姥姥被裹着一路,在外頭瞧見這麼大院子驚得合不上嘴,進了屋只覺仿佛到了晚春時節,真暖和。
活動着老胳膊老腿,萬姥姥費力回想:「我記着親家離着不遠吧?咱是不是去問候下?」
萬氏呵呵,去問候?你正經親家在東邊睡着呢。
「姥姥,姥爺,趕緊吃飯,還熱着呢。」
萬氏拿出新棉衣,伺候二老換上,又端來熱水洗了手臉,端坐在桌前。
萬姥姥兩手不停摸着棉衣,噙着淚:「多少年沒穿過新衣裳了,這衣裳真厚,墊了三層棉花吧。」說着抬起袖子聞了下:「還是新棉花。」
眼淚啪嘰掉了下來。
萬氏卻沒來得及傷感,趕忙去看花雲,見她輕皺眉頭,心裏一慌:「娘,你想吃雞不?」
萬姥姥一愣:「吃啥吃,咋這麼不會過日子呢?」
「那你別哭。」
萬姥姥愣,這是啥意思?
花雲想笑,她剛才皺眉不是嫌棄萬姥姥哭,而是怕這倆母女倆碰到一頭,以後會每天都來一場。
萬氏又心疼她的雞蛋了。
用過飯,花長念主動自己收拾桌子,讓萬氏和孩子們陪老人說話。
萬氏拉着萬姥姥,被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