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道。
正是孫誠的父親孫修,他臉上有些尷尬,畢竟孫誠這些時日從周家賺得不少錢,只不過這些錢如今還有用處,他不好拿出來,便邀周銓到他家住。
「師師小娘就到我家來,我家妞妞一人住着,夜裏正怕。」又一戶人家主人道。
周母正待拒絕,卻見周銓抱着手,向着周圍的街坊鄰居深揖及地。
連接向四方深揖之後,周銓直起腰,朗聲說道:「各位街坊,各位叔叔伯伯大嬸娘嫂子,還有大爺婆婆……這份情,我們周家承了!」
周母瞪了他一眼,卻覺得自家兒子隱隱有些不一樣來。
確實不一樣了,以前周銓對這些街坊鄰居都感到陌生,最多只是利用他們家的子弟來替自己賺錢罷了。
但現在,他真正感覺到,自己的家庭,是屬於這座城市,自己是這些市民中的一份子。
「這份情,我不僅要承,而且須牢記在心……」
心中暗暗發誓,周銓再次作揖:「請各位長輩看着吧,我爹我娘不是說大話的人,我也不是!」
這一番鄰里互助,讓周銓感動,卻讓賈達怒火直冒。
只不過他雖然帶了人,哪裏比得過這一條巷子,因此不敢說什麼,只是在心中暗自發誓,回去要稟報給父親,這些幫了周家的人,今後要一個個收拾。
他盯着周銓看,可周銓瞄都不往這瞄一眼,哪怕偶爾目光相對,周銓都完全漠視了他。賈達覺得這是奇恥大辱,在這裏呆不下去,當下一腳踢在了身邊的鄭建腿上。
「還呆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準備明日賣的冰棍?」
鄭建踉蹌了一下,小跑着走在前面,賈達跟在他身後,一搖一擺從人群中走出去。
「就這樣放過他們家?」鄭建又向賈達問道。
雖然打他的是賈達,可在鄭建心中,最恨的卻是周銓,總覺得當初若不是被周銓耍了,自己不會挨打,而周銓賣冰棍時又將他排除在外,讓他眼睜睜看着別的少年賺錢,這更讓他嫉恨交加。
有些人從不反省自己,永遠只會怪罪別人。
「哼,他家要使錢的地方多着呢,不過數十貫錢,能用幾時!明日我讓熊大熊二盯着,只要他家敢做冰棍,官府就再抄他家!」賈達惡狠狠地道,仿佛大宋官府是他家開的一般。
他們去佈置陰謀,周銓這邊,終於說定了夜間宿在何處。
卻是與張順住在一起。
張順原本要離開京城返回的,但是周家出了事情,他也是個熱心腸,終不好在此時離開,因此多留幾日,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他的住處,原本就是周儻替他暫租的,若不是有些狹小,他都想自己搬出去,讓周家搬來。
「張叔,這幾日有事要勞煩你,別人都是街坊鄰居,賈家人都認識,你是生面孔,而且外地人,明日只說你已經離城回鄉了。」睡下之前,周銓對張順道。
「到時候你只管說就是,便是打那賈家小兒一頓,也沒有關係,俺赤條條一個人,無牽無掛,打了就走,誰也管不着!」張順咧着嘴笑了笑,眼中寒光閃動。
這目光讓周銓心跳了跳,看來這位熱心腸的張叔,不愧是與水滸中浪裏白條同名,手底下沒準真有人命!
周儻被周銓搶白之後,也沒臉管他,故此第二日,周銓在母親那要了十貫錢,周儻根本不聞不問。
他帶着自己的兄弟在外奔走,想要尋一條門路出來。
周銓則領着孫誠、王啟年還有李寶滿城轉悠,不過不管他們轉到哪兒,熊大、熊二兩人總是遠遠跟着。
「這兩條狗,當真讓人生厭,啟年,你說是不是?」回頭望了這二人一眼,孫誠煩躁地道。
若這二人真一直盯着,那周銓確實難有機會重操舊業,再去做冰棍了。
「是。」王啟年說道,聲音仍然很低。
「乾脆想法子引他們到我們的地方去,招呼人手揍他們一頓?」孫誠出了個主意。
「不好,此時不惹事。」王啟年仍然是細聲細氣地道。
這少年分明是男子,長得卻瘦瘦的,加之眉清目秀,聲音低柔,故此有兩個個綽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