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說個明白,要是這事兒還有緩兒,我們也不算白來一趟,大不了先備一份份子錢,進去攀談攀談,即使這一回做不成,『混』了個臉熟,下一會也好說話!」
那漢子立刻就樂了,本來他一聽說牛二柱是販馬的,心裏就不敢怠慢,因為當時但凡敢出來做馬匹生意的,大部分都是馬幫的,這馬幫雖然只是做買賣的行當,平時不招惹是非,可要是不小心得罪了,那也夠受的。如今牛二柱又給了錢,那一塊大洋幾乎是他十天的進項,拿人家手短,又怎麼會有所隱瞞?這漢子連生意也不做了,把手往圍裙上擦了擦,搬過來一把椅子,低聲沖牛二柱說:「老客兒,實話說吧,您就死了這條心吧,死的不是別人,是那營長的親閨『女』,虎毒不食子,這營長快五十了,就這麼一個閨『女』,嘎嘣兒就死了,誰受得了?我勸你別去,去了也是白搭!」
牛二柱一聽這話,立刻來了興趣,又淘了一塊大洋,陪着笑臉說:「這也就罷了,這筆買賣做不做先擱一邊兒,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愛打聽事兒,這到底是怎麼檔子事兒,您了要是有空兒,給我說說咋樣?」那漢子接連得了兩塊大洋,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兒,索『性』把傢伙什兒扔到一邊兒,連看也不看一樣,湊到牛二柱耳邊,把來龍去脈說了一個通透。
原來這位營長大人雖然官兒不大,在一片兒卻是個土皇帝,不但說一不二,幾年下來,更是摟了一個夠本兒,咱就這麼說吧,這些年連土地爺都搬家了,為啥,因為土太薄,土地爺沒地方安身!興許也是報應,這營長家業雖然『挺』旺盛,可惜人齊財不齊,別說兒子,連一個閨『女』都沒有,家裏接連娶了幾個小妾,也是一點兒動靜兒沒有,十幾年前,娶了第八個姨太太,這會倒是懷上了,可惜的是,居然是個閨『女』。
那時候雖然重男輕『女』,可畢竟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一個『女』兒,把這位營長歡喜的屁顛兒屁顛兒的,就如同掌上明珠一般,這閨『女』倒也爭氣,越長越漂亮伶俐,滿指望着等到了歲數兒,找一個上『門』兒『女』婿,以後一家子也有了個依靠,誰知道自從今年起,這孩子好不樣兒的就得了一場大病,營長請大夫,看郎中,銀錢『花』了無數,誰知道醫病醫不了命,就在大前天晚上,這孩子兩『腿』一蹬,竟然一命嗚呼了。
這事兒本來『挺』正常,問到這兒也該拉倒了,可是牛二柱多了一個心眼兒,拐彎兒抹角兒,把這孩子的生辰八字,一應情況都問了一個詳細。說來也是湊巧,這漢子的老婆竟然是個接生婆,在這一片兒還小有名氣,當初營長的千金正好就是她給接生的,所以知道的十分詳細。本來這事兒也算是人家家裏的事兒,輕易說不得,可你既然已經說了那麼多,那就沒啥可再隱瞞的,這漢子一五一十,說的比算命的還要詳細。
大少一邊兒聽,一邊在心裏頭盤算,等聽完了,心裏頭先是一陣狂喜,後來又是一陣惋惜,這孩子不管生辰八字,還是命格、屬相,都是極『陰』無比,而且剛剛十幾歲,還沒有結婚,簡直就是上好的玄『陰』屍,只不過世界上的事兒就沒有那麼完美的,尤其玄『陰』屍生成的條件十分苛刻,差一點兒都不行,這孩子別的方面都符合,可就是不是淹死的,而是病死的,更何況人家父母有的是錢,必然會選一處好墳地,像那種三面環水,旁邊兒還有柳樹的絕地,一般老百姓都不會用,何況是人家?
大少不有的有些心灰意冷,有心就此走掉,實在有些不舍,更何況累了一夜,還能往哪兒走?哥兒倆一商量,先找個地方落腳,睡一會兒,養養『精』神再說。這鎮子雖然不大,倒也比較繁華,倆人在隱蔽處找了一個客棧,要了一間房,也不管這屋裏陳設如何,到了裏面兒悶頭大睡,別的事兒先擱一邊兒,天塌下來也顧不得了。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大少朦朦朧朧的,就感覺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這聲音不大,但卻『挺』尖細,聽着像是小孩兒,卻比小孩兒聲音嘶啞,大少睡得『迷』『迷』糊糊,稀里糊塗就應了一聲,嘴裏剛發出一點兒聲音,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坐了起來,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前邊兒有微弱的亮光,大少頭腦里『迷』『迷』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迷』『迷』瞪瞪就衝着亮光走,那亮光時隱時現,倒也離得不遠,可等大少走得近了,卻忽然跳躍了一下,完全熄滅
六十一、密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