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的感覺。
把白綾勒在陸盈脖子上的那個宮人兩手都哆嗦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桃華斜睨着她,冷冷地道:「薄荷,我數到三,她們若再不放手,你就戳下去別客氣>
&不!」皇后的心腹宮人失聲叫了起來,「快放開陸修儀!」如果那丫頭這麼戳下去,皇后也會像剛才的宮人一樣血濺當場嗎?那縱然於家得了勢,她們這些奴婢也是一死。
陸盈被幾個耳光打得臉都腫了,好在這半晌總算回過了神來,一得自由就飛快地跑到桃華身邊扶住了她:「桃姐兒!」
地上橫陳的屍體她當然看見了,更看見了桃華身上濺着的鮮血,但她卻絲毫也不覺得駭怕——若桃華沒殺那個宮人,現在死的就是她們了:「現在怎麼辦?」
&桃華覺得小腹開始抽痛了,「王爺和皇上會來接我們……」沈數一定很快就會來的。
陸盈感覺身上的份量越來越重,心裏明白桃華是開始不適了。她也是懷過孕的人,六個月的時候自覺走路多了也會氣喘,更何況桃華走了又回來,還殺了個人呢。
此時此刻,絕不能露出破綻來。陸盈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死死撐着桃華,瞪着皇后的心腹宮人:「你們都退出去!」
心腹宮人遲疑着不敢動。真要是退出去了,她也怕這兩位直接把皇后殺了,到時候她們還是一個死。然而這會兒又不敢對外呼救,偏偏皇后還把人給派出去了——不對,即使人沒派出去,現在皇后落在人手,她們也不敢動啊。
正在僵持之中,秋涼殿外忽然傳來了喧譁之聲,這一下子,兩邊人都轉頭往外看,盼着是自己人。
薄荷蹲在地上,只覺得兩腿都麻木了,腳好像有無數蟲蟻在啃咬,又癢又痛。但她絲毫也不敢動,甚至沒有勇氣抬頭去看看外頭進來的是什麼人,只是牢牢地握着銀簪抵住皇后太陽穴。只聽那喧譁之聲飛速靠近,接着一個聲音在殿外就響了起來:「桃華!」
是郡王爺!薄荷心裏一陣狂喜,忽然間全身都沒了力氣,撲通就坐倒在地上,抬起頭來又哭又笑:「王妃,是王爺,是王——」話還沒說完,她就看見桃華的手臂垂下來,人靠在陸盈身上,慢慢滑倒了下來……
宗廟前的廣場已經被清理過,漢白玉石地面也被洗刷,就連血漬都沒有留下一絲,仿佛這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謀逆弒君的驚人一幕。
只有皇帝還站在台階上,望着東方已經發白的天空出神。
杜內監一路小跑地過來,氣喘吁吁:「皇上!」
&郡王妃怎樣了?」皇帝眼睛還望着天空,開口就問。
&了胎氣。不過蔣太醫扎過幾針,說已無大礙了。幸而郡王妃底子好……」若換了那身子弱的婦人,大約這一胎就保不住了。已經六個月的身孕,若是小產,說不準連大人也危險。安郡王這會兒是不管不顧,只守着郡王妃,別的事連問都不問了。
皇帝這才把目光轉回來,輕輕吁了口氣:「天幸……朕也沒想到,皇后動作會如此之快,更沒想到趙氏——」誰能想到趙充儀會半途插一腳,攪得桃華等人連暗道都沒進去,又轉回了秋涼殿呢。
&氏呢?」皇帝聲音冰冷。
&在冷宮,幾乎被勒死……」趙充儀雖然逃進了暗道,可暗道又不通向皇宮之外,而是直達了冷宮。那幾名禁衛追進暗道,在冷宮中搜索許久,終於抓住了趙充儀主僕三人。若不是方謙率領的金吾衛偶然也看見了暗道入口並追過去,趙充儀就已經死了。
不過,趙充儀的情形頗為不堪。那些禁衛雖然沒有敢真的侵犯她,卻也將她扯得衣破衫碎,兩個宮人更是悽慘,其中有一個已經不堪受辱,一頭碰死了。如今趙充儀自己受驚過度,神智也有些不大清楚的樣子,只縮在獲救時的小房間內,不管看見什麼人都嚇得哆嗦,杜內監想將她弄回春華殿都不行。
&就讓她在冷宮住着吧。」皇帝淡淡地道。趙尚書臨陣倒向於閣老,同樣是謀逆之罪,要抄家誅族,趙充儀即使沒有今晚的事,也一樣要進冷宮的。至於說趙尚書在最後時刻又再度倒戈,喊什麼自己是假意跟隨於閣老的話,誰也不會當真的。
&兒呢?」說到陸盈,皇帝的聲音略溫軟了些,「可嚇着她了?還有暉哥兒怎樣了?」
&長子當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