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臉來,狠狠瞪了蔣杏華一眼。
桃華不禁瞥了一眼這位崔二姑娘。崔家兩位姑娘名字最末一個字都是婉字,崔二姑娘就叫崔幼婉。然而從她的脾氣來看,可跟這個婉字搭不上邊。蔣杏華或許有失禮之處,但也無非是多看了崔秀婉幾眼罷了,崔幼婉這樣當面捅破,也夠無禮的。
蔣杏華低下頭,卻並沒有什麼羞慚的意思。其實她剛才根本沒有看崔秀婉的步搖,之所以多看了幾眼,是因為她記得,這位未來的皇子妃,在嫁給四皇子——確切點說,再過幾個月就是安郡王——之時風光無限,可是總共不過四年,她就在西北鬱鬱而終,一年之後,安王續娶崔幼婉,延續了皇室與崔家的秦晉之好。
郡王娶妃是件大事,朝中百官均知,蔣杏華雖然深居簡出,但也聽劉之敬說過。當時他十分稱讚安郡王,說安郡王續娶妻妹,是因為與崔家的婚姻是當年先帝所定,崔秀婉死後,崔家不得勢,安郡王本可再娶更有權勢的王妃,卻仍選了崔氏女,足見其孝云云。
當時蔣杏華懵懵懂懂,只知道聽就是了,但現在見到崔家這兩位姑娘,卻頓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以至於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卻偏偏被崔幼婉發現了。
崔秀婉倒是對蔣杏華的目光並不在意,確切點說,她從馬車上下來就有點心不在焉,雖然也跟蔣家人寒喧,但往往是問一句答一句,答的時候,目光雖然在看着對話之人,卻並無焦點,仿佛透過這人不知道在看哪裏。
這會兒聽蔣杏華提到步搖,她仿佛驚了一下似的,立刻伸手摸了摸,然後才微微一笑:「多謝四姑娘誇獎。幾位妹妹們的珊瑚釵也很是好看,這般大家戴起來,一看便知是一家子姐妹情深。」
桃華正坐在崔秀婉對面,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清清楚楚看見,當蔣杏華提到步搖的時候,崔秀婉有一絲頗為明顯的驚慌,不過迅速壓了下去。且她之後不但輕輕摸了一下那支步搖,還順手又往頭髮里插了一下,顯然十分之珍愛,生怕脫落下來。
桃華本來沒注意崔氏姐妹都戴了什麼首飾,現在卻忍不住也把目光投向崔秀婉頭上。她梳了個高髻,因此那枝步搖就格外的顯眼。步搖本身只是銀質,整體呈一枝探出的半開玉蘭花,花瓣由白玉鑲成,下頭懸掛五掛彩色寶石珠串,稍稍一動,珠串便輕輕晃動,將日光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
整體來說,這支步搖的貴重程度還比不上崔幼婉頭上那支赤金回鸞釵,但樣式十分特殊,桃華瞧了幾眼,忽然覺得那玉蘭花看起來頗像一個橫倒的草書「秀>
以字為首飾花式也是有的,不過多是壽字福字,不是老年人便是幼兒才佩戴,像這種呈秀字的步搖,桃華還真是頭一次看見。
難道這步搖有什麼來歷嗎?桃華這念頭在腦子裏一轉,隨即被她丟開了。管它有什麼來歷,統統與她無關。八卦這種事,要是別人肯說,那聽聽就好,最好是不要自己去刨根問底地打聽。
不過說起來,這些談話也實在有點無聊,不是說來踏青麼,結果是坐在帷帳裏頭曬太陽?桃華正想着如何找個藉口出去,就聽見蔣柏華在外頭歡快地喊他,頓時順水推舟,跟小于氏打了聲招呼,起身出了幃帳。
蔣柏華正摸馬摸得起勁,摸完了後背還要去摸馬頭。崔敬這匹馬是找了軍中之人特意訓練過的,脾氣溫和,不但沒有煩,還用鼻子來聞蔣柏華的小手,逗得蔣柏華直把手往後躲,咯咯咯笑得跟小母雞一樣,見桃華來了,立刻大聲喊她一起來摸。
桃華看他興奮得小臉紅通通的,而崔敬已經明顯有些吃力,趕緊走過去把他接過來:「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賴着讓人抱呢?」
蔣柏華仍舊很興奮,指着馬道:「馬馬!柏哥兒摸它。」
&了多久了?」桃華把他放下地,離馬稍微遠一點兒,向崔敬微笑致意,「舍弟年紀小,不知分寸,勞煩崔公子了。」
崔敬是個讀書人,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但長時間舉着這個小胖墩也覺得手酸。尤其蔣柏華還一直扭來扭去,就更加費力。這會兒桃華把孩子接過去,崔敬心裏暗暗慶幸,若是再拖上一會兒,恐怕他就不得不主動把孩子放下了,那可有點兒丟人:「蔣三姑娘太客氣了,令弟天真爛漫,十分可愛。」
桃華看看蔣錫。按說蔣錫這時候該把孩
49.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