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的。宮裏頭的貴人們哪個是把太醫真看在眼裏的,不遵醫囑,然後出了問題再怪太醫的不要太多。這麼一想,太醫的語氣就不由得更溫和了些:「下官知道府上也有難處,只是海宮人這病,實在是要注意了。」
&能不能請太醫代我向太后告罪?太后賞下來的人,本是該好生供奉,這如今——」
太醫捏了捏旁邊那丫鬟悄悄塞進袖子裏的荷包,輕咳了一聲:「下官奉太后之命前來,自然是要如實回復的。」如實回復,就是把海姑姑自己要吃酥肉的事兒回報上去。這事兒也真得說明白,若不然一個腹瀉越拖越重,不是要連他的招牌也砸掉嗎?
&過——蔣姑娘可給海宮人診過脈?」這病雖能用水土不服來解釋,可太醫總覺得哪裏好像還有點不大對勁兒。這位蔣姑娘的醫術,是院使大人都在私下裏稱讚的,向她請教應該也不算丟臉吧?
桃華再次露出為難之色:「並沒有。實在是海姑姑她——想來她是更信任諸位太醫的。」
太醫默然,暗想這海宮人看着精明,其實卻是個傻子。放着蔣家姑娘不用,非要用宮中太醫,不就是怕蔣家人給她下藥嗎?可她怎麼不想想,若是她讓蔣家姑娘醫治,那時責任就被壓在了蔣家人身上,蔣家人保着她還來不及呢,怎麼還會對她動手腳?結果如今蔣家人撇得一乾二淨,倒把事兒都轉到太醫院頭上來了。
跑這麼一趟,太醫也覺得有點惱火,回宮之後自然一字不差地向太后回報了:「……海宮人不遵醫囑,下官實在是……如今人在宮外,消息亦不靈通,下官去時,病情又耽擱了數日。所謂沉疴難治,這病再拖下去,恐怕下官也要束手了。」
一個宮人的死活,太后倒不放在心上,她關注的是能否在這件事裏抓到蔣家的把柄:「蔣家如何說?」
太醫低頭道:「蔣家依下官所說每日只供白粥小菜,除此之外一概不動。只是海宮人……下官去時,那侍奉海宮人的婢女正在挨罰。只是蔣府言道海宮人是太后所賜,並不敢隨意約束。下官只恐海宮人這般,病將漸重。」
太后皺着眉頭道:「蔣氏可給海宮人診過?」
太醫把頭垂得更低:「海宮人不肯……」若是一開始就讓蔣家姑娘診脈倒是好了,如今他已經接手,蔣家姑娘自然就不肯再沾手了。
太后擺手讓太醫下去,恨恨道:「廢物!她這才去了蔣家多少日子,倒有一多半時間是在病着。」而且還越來越重,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再教導蔣氏什麼規矩了。
&誰又惹母后生氣了?」皇帝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朕聽說母后傳了太醫,可是哪裏不適?」
&並沒有什麼不適。」太后勉強笑了笑,「不過是派去蔣家教導規矩的那名宮人病了。」
&名宮人,也能這樣勞動母后費心?」皇帝皺起了眉頭,「朕也聽說了些,據說是出了宮便不知節制飲食,才致病倒的?差事當不好,倒來打擾母后,她倒是好大臉面!」
這番話說得一些破綻也沒有,聽起來全是在關心太后,太后也只能笑道:「畢竟我差出去的人,自然只得我費心了。」
皇帝眉頭皺得更緊:「聽院使說,母后這些日子時常頭痛,定是勞神之故。下頭這些人也真是可惡,如此不知體恤母后,母后便不必再為她們操心了。來人,去尚儀局傳朕的話,若是那海宮人三日之後還是不好,便將她遷回來養病,另派得用的人選去蔣家教導禮儀,不許再讓太后煩心這些瑣事!誰若是再惹太后動氣,朕絕不輕饒!」
滿殿的人都被皇帝的怒火嚇住了,個個噤若寒蟬,只有杜內監低眉垂眼地應了,轉身出去傳話。
等他走出殿門,太后才反應過來,乾咳了一聲:「皇上也不必動氣,你日夜憂勞國事,才是真要仔細保重才是。」
皇帝臉上怒色不減:「朕就是恨這些人沒個頂用的,什麼差事都辦不好!」
太后沒話可說。其實她也深有同感,從今年上元節開始,她交待下去的事這些人也沒辦好幾件。
&後就不要再操心此事了。」皇帝換了和顏悅色的神態轉向太后,「院使都說了,母后必要心情愉悅少動氣惱才於身體有益,這些瑣事只管交給下頭人去做,何必母后親自過問?」
太后乾笑了一聲:「皇帝有這份孝心,老天
139.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