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席間不着痕跡地夸自己的弟弟,又不失風趣幽默,程盛儘管答應了黎朔不起鬨,但也在一旁時不時地調侃兩句。好在黎朔遊刃有餘,氣氛並不尷尬,反而很和諧。
常文幼性格開朗,愛運動也愛看書,而且涉獵頗廣,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年輕人。換做以前,黎朔會很樂意跟他相處,可現在他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
吃完飯,他們交換了聯繫方式。
跟常家兩兄弟告別後,黎朔又跟程盛去酒吧坐了坐,給他踐行。
倆人這次沒去gay吧,就近挑了個清吧,只想聊聊天、喝喝酒。
程盛還在不死心地開導他,他很明白程盛的心情,作為相識快20年的朋友,這確實是他最反常的一次,哪怕當初和韓飛葉分手,也遠不及現在痛苦。
倆人邊喝邊聊,不知不覺就深夜了。
&中酒吧。」黎朔舉起杯子,「你明天還要趕飛機,該回去休息了。」
程盛跟他碰了碰杯子:「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面了,照顧好自己。」
&也是。」
倆人仰頭對飲。
黎朔叫了個代駕,先把程盛送回了住處,又把自己送回了家。
停好車,黎朔緊了緊大衣,朝着自己家走去,一陣寒風吹過,他忍不住縮起了脖子。
這個時間、這個溫度,居然還有一對小情侶在遛狗,女孩子的手被男孩子抓着揣在自己兜里,倆人有說有笑,似乎完全不懼嚴寒與黑暗。
黎朔淡淡一笑,埋頭快步走過。
在穿過小區公園時,黎朔隱約看到涼亭里站着四五個男人,嘴裏吞雲吐霧,地上還有煙頭,不太像是小區裏的人。
當黎朔走近的時候,那些人似乎也發現了他,齊齊朝他看來。
黎朔心生警覺,放慢了腳步,他眯起眼睛,在黑暗中仔細打量那些人,隱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難道是……
那幾人走了過來。
黎朔心裏一緊,那個光頭、一臉淤青、走路微坡的男人,正是多年不見的徐大銳!旁邊的幾個男人都面色不善,不像什麼好人。
黎朔頓住了腳步,手揣進兜里,抓住了手機,他設置過緊急報警按鍵。
幾人走到了黎朔面前,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了黎朔一番。
其中一人歪嘴一笑:「黎總是吧,你好。」
黎朔點點頭:「怎麼稱呼?」
那人嘿嘿一笑:「叫我老刁就行。」他把徐大銳往前推了推,「這個兄弟,你認識吧。」
黎朔看着徐大銳,儘管已經知道徐大銳現在窮困潦倒,可當真見到的時候,心中還是感慨不已。當年那個意氣風發、有着豪爽笑聲的大老闆,跟眼前這個形容憔悴、目光畏縮的老男人簡直判若兩人,徐大銳也不過五十出頭吧,看上去卻好像跟他爸差不多歲數了。
黎朔心裏對他是又可憐,又可恨。
黎朔淡淡地說:「徐哥,你怎麼找到我家的。」
徐大銳看了黎朔一眼,眼神相當複雜,又心虛、又慚愧、又怨恨,他緩緩地說:「跟蹤了陳助理。」
&的呢?」
「…大銳機械地開口,整個人都像是開敗了的植物,沒有一點生氣。
&說過,錢我會給你,只是需要一些時間。」黎朔看了看老刁,冷漠地說,「你帶了這麼多人來,是在挑釁我嗎。」
老刁咧嘴一笑:「黎總,別這麼說,您這樣的大老闆,我們哪兒敢挑釁啊,我們啊,就是想早點收回自己的錢。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對吧?」
&我會分五次還清,我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
&逗了黎總,你那個事務所,一個月光辦公室租金就十幾萬吧,住這種地方,開那麼好的車,幾百萬都拿不出來 ?」
黎朔眯起眼睛,強調道:「130萬,還剩下130萬,我會分批還清,我拿不出那麼多錢,你們愛信不信。」
老刁笑了笑:「黎總,我們有利息的,不然借錢給別人幹什麼?搞慈善啊。現在利息已經漲到……唔,湊個整吧,60>
黎朔冷冷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老刁比了個「六」的手勢:「600萬。你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