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去年給我的種子,你想拿多少都可以,以後再有那些稀奇的玩藝還送到我這裏來,說不定還能讓你有驚喜。」
杜萱娘與崔穎談笑自若,孫旭山自從見了孫寶兒兄妹的巨大變化後便有些心神不寧,韓略自始自終沒說過一句話,極力地將自己溶入到空
氣中。
可是一直留心着韓略的杜萱娘卻不想放過他,崔穎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她豈能對他身邊最重要的謀士一無所知?
「韓先生為何一直不說話?是否不習慣萱娘家不放鹽糖的茶?」杜萱娘決定主動出擊。
被點到名的韓略不得不動了動灰白的眉毛,聲音暗啞地說道:「明前茶,茶之初發,以肥美甘淳著稱,不過澀味稍重,算不上極品。」
杜萱娘暗暗點頭,這韓略竟是個懂茶的,由此也放下了一半的心,凡懂茶愛茶之人,必是熱愛生活之人,崔穎與這樣的人在一起當不至於
虛妄浮躁。
「先生好見識,十一能得先生扶助,可真是有幸。萱娘也有一事想請先生幫忙,先生見聞廣博,定能為萱娘指點一二。」
「好說,韓略願效其力。」竟是一點不做無謂的謙虛與客套,這一下又讓杜萱娘對這個韓略好感大增。
「春花,去對韻兒三姐妹說,將她們平日裏做的功課隨便拿一份給我,然後出來見過幾位先生。」杜萱娘對站在身後的苟春花說道。
不一會兒,三個女孩兒回各自屋裏拿了自己平時寫的字出來,交給杜萱娘,然後在杜萱娘身側一字排開,「去見過十一叔,韓先生與寶兒
金鈴的父親孫先生。」
趙韻兒拉了兩個妹妹上前行標準的曲膝禮,齊聲道:「見過十一叔,韓先生,孫先生。」
崔穎笑着拉過最小的李冰冰,摸摸她的頭,「冰冰又長高了些!」滿眼的疼愛。
韓略對這幾個女孩子落落大方的動作神情,以及整潔自然的衣飾暗暗讚賞,由此也可以看出教導她們的母親必然不個不凡的女子。孫旭山
看着更是心內慚愧得很,他家的孫金鈴與眼前的這三個女孩子相比,不論從妝扮姿容,還是教養學識看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請先生看看我家這三個女兒平日的練習之作,我想請先生根據她們的水平為她們推薦一名好先生!」
韓略接過去仔細看了看,說道:「憑她們目前的水平,一些從小讀書習字的世家小姐都未必比得上她們三個,你當真還要為她們請先生?
」
杜萱娘鄭重地說道:「如今多數世人都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萱娘卻不這樣認為,婦人女子儘管無法拋頭露面如男子一般去建功立業,謀
前程,卻是負有相夫教子的重責。試問沒有賢妻,哪來的良士?沒有良母,哪來的光耀門楣的兒子?最難得的是三個女孩子對這些東西很感興
趣,常常羨慕二位兄長可以通過科舉出去建功立業。我便想着,不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應該讀書明理,懂經營,多做些實實在在的事,因
此我家的五個孩子平日裏除了讀書習字,還在幫家裏做事,兩個男孩子看帳記帳,女孩子們幫着管理家中的庶務。所以,我最想找的先生便是
如韓先生一般既精通子史經道與人情俗務,又能洞察世事的世外高人,不知先生有沒有可以向萱娘推薦的?」
韓略終於抬起頭來直視杜萱娘,眼裏充滿驚異,這樣的不凡的見地居然出自一名村野寡婦,難怪堂堂郡守大人崔穎對她的執念如此深重。
「這樣的人倒是有一個,不過此人行蹤不定,即便是你找到了他,一般人也未必合他和眼緣。」韓略思索了一下說道。
「誰?」不但杜萱娘興奮不已,連崔穎與孫旭山也好奇得很,能得韓略推薦的人也應該是驚才絕艷的。
「顏放。」
「我知道此人,他是顏平原的族弟,才學書法皆出眾,見聞廣博,在琅琊氏一族中名氣不低於顏平原,因不喜俗務,中了進士也不願做官
,反而四處遊歷,世人常不見其首尾。」孫旭山露出敬佩之色,或許是覺得與他也是那樣的人,很有知己之感。
「顏平原又是誰?」
崔穎奇怪地看她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