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棉袍,兄弟幾人輪流穿着才堪堪度過,因此十分想念嬸子做的菜及妹妹們,我們用第一筆工錢買了三樣東西送給三位妹妹,希望妹妹們能再給我們做點棉鞋與棉袍,給你們帶信的朋友夏天會送一趟貨到聘我們的商行,可托他們帶過來,梓農與弟弟們將感激不盡……。」
趙韻兒轉身便抱着周玉娥大哭,「玉娥姐,我哥哥他們好可憐,沒有衣服和鞋穿,玉娥姐,你聽到了嗎?你聽到那封信了嗎?求求玉娥姐了,你看看這封信好不好?那是我哥捎回來的!」
趙韻兒將那信放到周玉娥手裏,周玉娥沒有聚焦的雙眼眨了一下,嘴裏無意識地說道:「衣服,鞋,衣服……。」
終於有反應了,杜萱娘大喜,忙拿過那封信,又從頭到尾念起來,「……冬天很冷,這個春節幸好有玉娥妹妹做的棉鞋與棉袍,兄弟幾人……。」
一邊念了兩遍,周玉娥卻再也不說話了,又成了神遊狀態,顧尚忙接過來,又對着周玉娥念了兩遍。
張義幾兄妹不死心,輪流着一遍遍地念給周玉娥聽,終於在趙韻兒念完一遍,打算再來一遍時,周玉娥突然吐出三個字,「棉鞋……,棉鞋,梓農哥……。」
杜萱娘突然淚流滿面,將周玉娥的頭扳過來,強迫她正視自己的眼睛,「玉娥,梓農他們很辛苦,只有你能幫他們,否則他們就可能會被凍死,以後便再也看不到他們了,就像,就像你的父母一樣……。」
周玉娥突然眼裏湧出淚,越來越多,越來越急,猶如缺堤的洪水,然後一聲悲鳴響徹張家小院,戀人的遠走,夫家的欺騙和虐待,父母的遽然離世,生生地將一個溫順善良的小娘子一刀刀切割成零零碎碎的小塊,為了不再痛,周玉娥自發地選擇了逃避,封住自己的眼,耳,口,隔絕人世中的一切喧囂。
到底還是生機勃勃的年輕人,並沒有將自己的徹底封死,仍留有一個小缺口,這個缺口便是對梓農的牽掛。
趙梓農的這封信來得太及時,順便將周玉娥父母離世後積壓在的心底的沒來得及抒發出來的傷心也一起給帶了出來。
張家小院裏哭成一片,連老王掌柜都跑進來看究竟,陸掌柜不再抱大煙杆,而是懷裏抱了一壺茶,像個老二痞子一樣斜靠在門上看熱鬧。
「奇了怪哉,一封書信便將這呆呆傻傻的小娘子給治好了?你們東家娘子不會是位神婆吧?」陸掌柜說道。
燕青聽了十分不爽,「你沒治好周家小娘子,我們東家娘子治好了,你就污衊我們東家娘子是神婆?老傢伙,以後別來我們鋪子了,我們這兒不歡迎你!」
陸掌柜只得悻悻地轉身走了,當然不會將燕青這句話放在心上,杜萱娘與顧尚兄妹一樣是他重點保護對象,至少是在李進對她完全不感興趣之前是這樣的,因此陸掌柜也很不爽,他不喜歡這個杜萱娘,人雖然長得好看點,可是心眼太活,不好轄制,實在不適合做賢妻良母。
周玉娥哭得差點再次暈厥過去,杜萱娘忙讓顧青橙去將早上那晚安神的藥讓她服下,過不多久,周玉娥便在涼榻上睡了過去。
張義輕手輕腳地將周玉娥抱回炕上,杜萱娘又將那封信與銀簪放在她的床頭,幾人看着周玉娥安靜的睡容,發自內心的開心。
「你們的玉娥姐在一個時辰內是不會醒來的,我們先去豬場吃午飯,然後再回來陪他。」杜萱娘含淚欣慰地說道,如果周玉娥永遠都是這樣子,她恐怕死後是無顏去見周五夫婦了。
午飯由香草主廚,味道果然不一般,不愧是在大戶人家呆過的,就算是沒吃過肉,也是見過豬跑的,光見識都比一般人多了一大截,比如雞油冬瓜皮,平時都是拿出丟掉的東西,硬是讓她整出一道從沒吃過的菜來。
席間大家談論起元宵節觀燈之事,燕青自告奮勇地要帶趙小六,阿碧幾個去觀燈,說是借用鄰居家的牛車,當天晚上便可回來。
「張管事,胡姐姐,你們也去玩一玩吧,難得熱鬧一回,我讓義兒與尚兒到豬場來看着,反正他們在哪裏都是看書。」杜萱娘笑道,她很喜歡這種其樂融融的沒有上下之分的感覺,仿佛家人一般。
「怎麼能讓少東家上豬場來讀書?我們又不是年輕人,不想去湊那熱鬧了,再說,玉娥剛剛好一點,我們想去街東頭那座小廟去還願,上回許了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