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腦袋太好使了才是。
謝芳華在原地站了片刻,聽到身後又腳步聲傳來,她慢慢地轉過身,見是崔荊,喊了一聲,「外公!」
崔荊道袍仙風道骨,鬚髮隨風飄蕩,慈愛地應了一聲。向李沐清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右相府李延的公子倒是個極具慧根的人。」
謝芳華知道崔荊從別院出來時,應該是看到了李沐清的身影,嗤了一聲,「有慧根沒慧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倒是一隻狐狸。」
崔荊聞言哈哈大笑。
謝芳華看着崔荊,忽然想起昨日李沐清說是來找他,便問道,「外公,昨日李沐清來找您何事兒?」
「探討了一些道法命理之術。」崔荊收了笑意道。
「他難道也想修道?」謝芳華是不能想像李沐清要修道的,更是難以想像將他那些心機詭辯深沉想法隱藏在道袍之下該是如何觀看。
崔荊搖搖頭,「只是探討而已,李公子雖然有慧根,但與道無緣,不是我道門中人。」話落,又道,「若是我將李延的獨子帶走,李延怕是會追我到霧黎山。」
「外公和右相很熟?」謝芳華問。
「嗯,李延年輕的時候差點兒娶了你娘。」崔荊向山林上走去,「距離早膳的時辰還早,我們上山走走吧!」
謝芳華被驚了一下,跟在崔荊身後,實在難以想像當初右相會險些娶她娘。她忍不住問,「外公說說。」
「說什麼啊?過去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崔荊擺擺手,但還是簡單說道,「當年,右相府有一女兒,嫁給了博陵崔氏的旁支。那女兒是右相府的庶女,比李延大兩歲。也就是李延的庶姐。但自幼教養在老夫人的身邊,和嫡出的李延關係親近。可是那庶女嫁到博陵崔氏沒二年,便因難產,一屍兩命死了。右相府得到消息,李延前往博陵崔氏吊念。因那一件事情,遇到了你娘。」
謝芳華倒是不知道曾經有右相府的庶女嫁去了博陵崔氏的旁支這件事情,靜靜聽着。
「當年來的那少年溫和謙遜,彬彬有禮。又是右相府的嫡子,我見了一面,回府後誇獎了兩句,被你舅舅聽到了。你舅舅當年頑劣,不喜讀書,喜好習武。我每每訓斥他不上進。他沒見我誇過別人,一時氣不過,去找李延的麻煩。說他一副小白臉的書生樣,弱不禁風。卻沒想到那李延雖然一副書卷氣,沒有武功,但話語機鋒卻不遑多讓。三兩句話便將你舅舅噎得啞口無言,你舅舅文不成,但武成。李延雖然不會武,但文不弱。你舅舅鬧了一場,再不小瞧他,兩人不打不相識,惺惺相惜起來。」
謝芳華沒想到如今的右相和舅舅有這一出淵源。
「因你舅舅和李延交好,便攔下了他立即回京的打算,留他在府中做客幾日,自然也就識得了你娘。」崔荊道,「右相府清貴,雖然繁衍不及兩代,但得天子喜歡,正日日中天。尤其是李延確實是有治國輔助的才華,比他父親青出於藍。我那時便有了結親的想法,與你外祖母說了。你外祖母捨不得你娘,想多留兩年,也順便再考驗一番。雖說是考驗,但我們都知道,李延有才華人品也不錯,這是一門好姻緣。李延也察覺出我們的意圖,對你娘顯然也是有意求娶的。於是,雖然沒坦言,但彼此也算是心照不宣。」
謝芳華有些唏噓,「然後呢?我娘後來怎麼卻嫁了我爹?」
崔荊無奈道,「不久後,卻不想忠勇侯府的世子也去了博陵崔氏,你娘雖然是個大家閨秀,但也不過是明面上罷了。是個閒不住的主。背着我們總是出去玩,不知怎地就和你爹遇上了。直到你爹登門拜見,言談間,我才知道背後竟然還有這一樁事。我和你外祖母以及你舅舅自然都是疼你娘的,所以,即便李延先入為主,但你娘不喜,我們也不會硬給她做主。而忠勇侯府世子卻是光風霽月的人物。令人折服。也就不再去想右相府那一樁婚事兒了。」
謝芳華再次唏噓,「右相後來就那麼算了?」
崔荊失笑,「不那麼算了又能如何?右相府才清貴幾代,哪裏如忠勇侯府世代鐘鳴鼎食?更何況,右相風骨不及你爹。而最重要的是你娘喜歡你爹。又正值當年皇室想要制衡朝局。那麼聯姻最是有效。崔家兩個丫頭也就一個嫁了忠勇侯府世子,一個嫁了英親王府的王爺。」
謝芳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