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地界買人,可比不得眉州鄉下,動輒就是幾百貫,張梁覺得方氏是在痴人說夢,懶得理她。
他走到小墜子房裏,問她道:「我前些日子叫你替我收着的錢呢,拿出來數數。」
小墜子知道他是在攢錢,要與張八娘辦嫁妝,聞言忙開了箱子,取出個小匣子,捧到他面前。張梁搬着匣子,橫着數,豎着數民,數來數去,還是只有三貫錢,他仰天長嘆:「怎麼會到如此地步。」
小墜子朝外努了努嘴,道:「二夫人那裏還有兩貫錢呢,我早上才看見任嬸拿進去的。」
張梁一拍匣子,道:「八娘是她生的,那兩貫錢,少不得要她拿出來,只是這樣錢也不夠,叫人好不苦惱。」
小墜子想了想,問道:「不知二老爺舍不捨得少吃兩盅酒?」
張梁道:「只要我閨女嫁得風光,就是從今往後不吃又何妨?」
小墜子便爬到床下,抱出自己的嫁妝箱子,打開來道:「我這裏還有幾匹料子,本是想留着與二老爺換酒吃的,若是二老爺不嫌棄,就拿去使罷,雖說不是甚麼好料子,但多少能換幾個錢。」
張梁沒想到小墜子這般有情意,竟捨得拿自個兒的嫁妝與張八娘作嫁妝,他着實有些感動,取了那布料,向小墜子保證:「你放心,將來二老爺我決不會虧待了你。」
兩頭都在忙活,張八娘的嫁妝,很快備齊,但方氏卻並不知道,因此沒有辜負李舒與林依的「期望」,先後向張伯臨和張仲微提出要求,讓他們為妹子的嫁妝出份力。
李舒與林依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套路,先是拒絕,後在方氏的反覆要求下,才裝作勉強答應,將早就準備好的嫁妝單子呈了上去。
這些小動作,張伯臨與張仲微自然是蒙在鼓裏,按照李舒的說法,院內的家務事,不是男人該插手的,問都不該問。
張八娘很快便風光嫁了出去,因羅家就在東京城,離得並不遠,而羅書生也不是迂腐之人,便仍舊到張家酒樓做帳房。婚後幾日,她過得極為愜意,忍不住悄悄與林依感嘆,沒有婆母折騰的日子就是好,想做甚麼做甚麼。
林依聽了,愈發覺得自身苦惱,原來自她懷孕,楊氏便下了禁令,不許她與張仲微一個房裏睡,並讓她搬到了自己房裏,說要親自照顧她。楊氏乃是一番好心,林依十分理解,但她的作息規律,確實與楊氏不同步,更重要的是,她與張仲微年輕小夫妻兩個,實在是不忍分離,就算頭三個月不能做那些個事體,也不妨礙他們想在同一張床上摟摟抱抱的念頭。
張八娘聽說楊氏不許林依與張仲微同房,很是贊同,認為子嗣為大,還是小心為上。林依見張八娘也認同楊氏的做法,愈發苦悶,一路耷拉着腦袋回房,長吁短嘆。
張仲微今日沐休,正在房裏等林依,一見她進來,便飛也似的衝過去,扒在門邊朝兩邊望了望,見四處無人,才趕忙把門關緊栓好。
林依看他小心翼翼,好笑道:「這是咱們自己房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怎麼鬧得跟做賊似的。」
張仲微扶她到床邊坐下,又是親嘴,又是摸肚子,忙個不停。抽空她答一句:「都是自己的不假,可讓娘瞧見,又要嘮叨半天,咱們還是小心些。」
林依湊到他耳邊,將他耳垂咬了一下,問道:「怎麼,幾天獨臥空床,憋着了?」
張仲微老實承認,沒有她在身旁,夜裏孤枕難眠,只恨那邊有楊氏,不能過去把她搶了來。
林依安慰他道:「娘確是太過小心,但也是為了我們好,且先順着她罷,再慢慢想辦法。」
張仲微「嗯」了一聲,摟着她捨不得放。林依瞧他一副可憐模樣,悄聲問道:「要不我幫你解決解決?」
張仲微眼裏有渴望,但還是義正嚴詞地拒絕:「郎中講了,頭三個月不許同房。」
林依白了他一眼,道:「誰要與你同房。」
張仲微被勾起了興致,湊近她的臉,問道:「那怎麼幫我解決?」
林依伸出手,晃了晃,道:「五姑娘。」
張仲微還是成親前,由張梁拐彎抹角地教導了些床之事,他沒逛過勾欄,更沒讀過春宮,哪聽得得林依的話,隻眼睜睜、呆愣愣,瞧着林依伸着小手,掀開了他的袍子,隨後聽到好感嘆
第兩百一十八章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