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就吃,問道:「舅舅不來吃飯?」
牛夫人道:「他是匹野馬,一大早就不知跑哪裏去了。」
張仲微想着自家未來的生意,就多問了一句:「舅舅做的是什麼買賣?」
牛夫人笑道:「哪有什麼買賣,在御街上開了兩家酒樓,餬口而已。」
竟是開酒樓的,張仲微與林依對視一眼,皆道,沒料到即將是同行。
牛夫人取了一塊胡餅讓他們,又問:「我瞧你們才兩箱子家當,翰林編修的俸祿又不多,在東京怎麼過生活?」
她對官員俸祿,倒是很了解,林依微微詫異,答道:「正是做些小買賣,只是不知做什麼好。」
牛夫人有些不相信,問道:「張二郎如今好歹是個官,你情願放下身段做買賣?」
林依道:「什麼身段不身段的,我只曉得不能餓肚子,不然進城作甚,還不如回鄉種地。」
牛夫人聽了這話,竟擱下筷子,撫掌大讚:「你比你婆母,強上百倍。她就是個傻的,寧肯餓肚子,也不願做生意賺錢,同她爹一個模樣。」原來楊氏的父親,生前亦是一官員,品階雖不高,一樣有清高氣,哪怕家中窮得揭不開鍋,也不肯放牛夫人去做買賣。直到他過世,牛夫人才得了機會,從娘家借來本錢,在御街邊上先後開了兩家酒樓,家中漸漸寬裕起來。
牛夫人竟是個女強人,林依聽了這番講述,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再回想牛夫人之前種種,原來她不是「嫌貧」,而是見不得死要面子活受罪,這同林依的觀念,倒是不謀而合。
牛夫人見林依不是那迂腐清高之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拉着她的手道:「家當少不要緊,只要肯賺,我家以前比你窮多了,你看現在如何。」
張仲微見她倆聊得親熱,很是放心,起身道:「家中失火,乃是大事,我先去翰林院告幾日的假。」
牛夫人忙道:「小事一樁,哪消你親自去,叫二門外小廝跑一趟便得。」
張仲微還要推辭,牛夫人道:「你叫我一聲外祖母,就該把這裏當作親戚家,與我客氣什麼。」
張仲微只好領了情,謝過她後又道:「那我去朱雀門東壁瞧瞧,打聽打聽失火的緣由,再另尋一住處。」
牛夫人聽了這話,愈發不喜,道:「下人們早就去打聽了,不消你去得。還有,你現住在外祖母家,急着尋房屋作什麼,難道我這裏沒有屋與你住?」
張仲微講什麼,牛夫人都是反駁,頓時手足無措,林依笑道:「外祖母還是放他出去走走罷,不然他只能悶在屋裏。」
牛夫人笑道:「那我托一件事與張二郎,你上街去尋你舅舅,若是見他在胡鬧,就一通板子打回來。」
張仲微聽得一個「打」字,連稱不敢。
金寶上前,與牛夫人道:「少爺又是偷溜出去的,沒帶小廝。」
牛夫人道:「叫袁六帶張二少爺找他去。」
金寶便向張仲微福了一福,道:「張二少爺隨我來。」
張仲微心道,楊升好十好幾歲的人了,出門逛逛又如何,哪消人特特去尋。他滿腹不情願,無奈金寶已在跟前候着,只好站起身來,隨她出去了。
牛夫人叫人撤了桌子,另端上果子和茶水來,細細詢問林依,想做什麼買賣。林依故意試探道:「我也想開家腳店,外祖母以為如何?」』
牛夫人道:「東京腳店多如牛毛,你又沒什麼本錢,湊這熱鬧作甚?」
林依心道,牛夫人再喜歡她,還是存了幾分私心的,因此不願她也開腳店,以免搶了生意。她裝了贊同的模樣出來,請教道:「我來東京時日不多,不知做什麼買賣才賺錢,還要向外祖母討教一二。」
牛夫人仔細想了想,道:「本錢少,只好開個雜貨鋪,賣些胭脂絨線等物。」
賣胭脂絨線,恐怕還沒青苗在夜市賺得多,林依暗自搖頭,嘴上還是感謝了牛夫人一番。
牛夫人以為她願意,就要帶她去看店面,林依推脫道:「我們租的屋,就這樣白燒了?總要有個說法,待得弄清楚,再去看店不遲。」
牛夫人便喚金寶,問道:「我叫他們去打聽失火的事,可有了眉目?」
金寶遣人到二門外去問,過了一時,有消息傳來
第一百三十六章失火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