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青葉搖曳生姿,無論花開花落,景象各有千秋。秋風吹來,舞動肅殺之氣,為滿園盛放的晚菊平添了傲骨高潔。
沈榮華和沐川槿進到菊園,先給李德妃見了禮,又同幾位年幼的皇子公主玩樂說笑。看到端寧公主請的人都到齊了,兩人才同相熟的貴婦貴女相互問安說話。
「看到今天來的這些人了嗎?」沐川槿隱在一株密菊後面,輕聲問沈榮華。
「看到了。」沈榮華的目光划過每個應邀而來的貴婦貴女,心中思慮。
「有什麼特點?」
沈榮華微微搖頭,低聲說:「有份量的一個也沒來,估計是打草驚蛇了。」
鎮國公府只有三太太和五太太來了,這兩個都是庶子媳婦,另外還有五位姑娘,倒是都到齊了。吳夫人和端陽郡主這兩位重量級人物都沒來,據說都是稱病推脫的。義鄉侯府和其他武將之家也是這種情況,都有女眷來,可來的都不是關鍵的人。就算把來的女眷都抓起來,也不會讓這幾大武將之家束手就擒。
「端寧公主還沒來,估計御書房那邊的情況也不妙。」沐川槿雙手抱肩,低聲說:「今天是保國公祖孫三人回來的第六天,雖說他們帶回了什麼消息尚未傳開,但稍有風吹草動,心中有鬼之人就會警覺。六天了,若連家和吳家給北疆送去消息,現在也到了,北疆的兵馬也該有所行動了。你們皇上太優柔寡斷,兵戎大事當斷不斷,還想着平衡安撫,一旦有變,就會招來兵亂橫禍。」
沈榮華沉思了一會兒,叫來山竹吩咐了幾句,讓山竹去給端寧公主傳話。她靠在涼亭的欄杆上斂眉思慮,貴女們都知道她被刺激心情不好,請也不來理會她。
「想什麼呢?」沐川槿等得不耐煩了,才開口詢問。
「從北城門出城到漠北是不是就有一條官道?」
沐川槿點點頭,「官道是只有一條,小路卻有無數條,比官道要近,只有熟悉路的人才知道。從西城門出城也可以到漠北,只是要繞半個圈,遠上幾百里。」
「去漠北的路他很熟。」沈榮華喃喃低語,想起連成駿,她的心又一陣顫抖。
「你問路幹什麼?想去漠北?」
沈榮華湊到沐川槿耳邊,說:「要是有人守在去漠北的路上,把連家或吳家派去到北疆報信的人截住,再給兩邊傳遞假消息,就能把京城和邊關都控制住。」
「你的想法不錯,可你無人可用,再好的計策也不能實施。你們皇帝和謹親王、裕郡王還有那五位閣老當時肯定沒想到在路上攔截報信之人。等他們想到這一點,人家早跑出朝廷的可控範圍了,你就是再跟他們說也是馬後炮。」
「就是馬後炮也比不說強。」沈榮華遠遠看到端寧公主朝菊園走來,她趕緊迎到門口,裝出要跟端寧公主傾訴委屈,說了她的想法和顧慮。
端寧公主長嘆一聲,說:「昨天,謹親王下帖子請義鄉侯一聚,可義鄉侯今天一早就出城了,說是重病要到莊子裏療養,不能陪謹親王了,估計是跑了。」
義鄉侯帶兵多年,兩年前,朝廷與北狄開戰,他因身體不好,沒去。義鄉侯世子吳昆及其子吳晧都在邊關帶兵,此次嫁禍連成駿,他們父子都是主謀。義鄉侯雖人在京城,也知道北疆的戰事,清楚連成駿兵敗投敵的真相。保國公祖孫三人回來,他意識到這件事包不住了,以療養為名出城就為自己找的退路。義鄉侯夫人早逝,義鄉侯再擺脫朝廷控制,其他人就不會成了太大的牽絆了。
「那怎麼辦?」
「讓她們今天都平安回府。」端寧公主指了指菊園裏的女眷,滿臉無奈,又說:「這是皇上的意思,他想賭一把,想看看連家和吳家下一步的動作。」
沈榮華無奈長嘆,「等他看到他們下一步的動作,說不定已經晚了。」
端寧公主搖頭苦笑,「你先回去吧!聽山竹說宮外有人找你,讓沐公主陪我。」
山竹被沈榮華派去給端寧公主報信,端寧公主來了,卻沒見山竹的蹤影。沈榮華呆不下去了,跟沐川槿說了一聲,就跟李德妃告退了。馬車走上宮道,遠遠看到山竹帶着蛇青快步走來,沈榮華讓車夫加快速度迎上去,讓她們上車說話。
「姑娘,去城外的莊子吧!有一個你一直想見的人找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