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讓人望而生畏的威嚴渾然天成。
「多謝大長公主,微臣慚愧。」劉知府謹慎謝恩,他步入仕途二十年,可是領略過大長公主手段及謀略的臣子,不會被此時眼中看到的樸實一葉障目。
「沈遜啊沈遜,難怪你要顯靈,本宮要是你,也放心不下呀!」大長公主搖頭輕嘆,又說:「本宮當着你的學生和後人都說你遜一籌,這回你不服也得服了。」
沈榮華蔑視的目光掃向沈謙昊,又恰好被偷偷抬眼的沈謙昊看到。沈謙昊的麵皮漲成了紫紅色,剛才他及他的隨從衝撞了大長公主,已是心驚膽顫。他最引以為豪的祖父又被大長公主當着這麼多人奚落,他心裏更是萬分彆扭。他雖是讀書人,卻和其父一樣好攀附權勢,見權貴就卑躬屈膝是天性和本能。不管大長公主說什麼,他心裏都不敢有半分不滿,卻把這筆帳記到了沈榮華身上。
劉知府忙陪笑說:「座師一片苦心,令人感念。」
聖勇大長公主嘲弄一笑,「不說這事了,時候不早,你也該準備開始。」
「微臣知錯,請大長公主恕罪,微臣已做好準備,很快就能開堂審問。」
沈榮華來到大長公主面前,施禮說:「請大長公主裏面就座。」
「你去吧!」聖勇大長公主沖沈榮華笑了笑,扶着攬月庵管事嬤嬤的手走進籬園,儼然是這裏的主人,「我們去坍塌的地方看看。」
常大人趕緊跟上大長公主,走到沈榮華跟前,很客氣地說:「沈二姑娘辛苦。」
沈榮華給常大人行禮,含笑問安,思索的目光卻一直追着大長公主。在聖勇大長公主眼裏,她的心機謀劃不過是一些小伎倆,估計早被看透了。大長公主昨日贈了她寶劍,就是要看林聞和沈遜的面子,把這件事遮過去。可這時候大長公主要去坍塌的東西跨院看看,不得不令她懸心,難道大長公主另有想法?
一個打扮得齊整乾淨的婆子從沈榮華面前經過,微笑着說:「沈二姑娘快去照應府里的太太小姐們吧!大長公主正尋思着如何重建東西跨院呢。」
「多謝嬤嬤提點。」沈榮華趕緊給婆子行禮,心裏長長鬆了一口氣。她根本不認識跟她說話的人,估計也是攬月庵的人,而且人家認識她。
沈謙昊來到沈榮華面前,用手指着她,咬牙說:「算你狠,你給我記住今天。」
「不勞大公子提醒,我不但會記住今天,還會記住很多日子。」沈榮華沖沈謙昊撇嘴一笑,又沖跟隨她的丫頭婆子抬了抬手,主僕幾人向沈家的車隊走去。
「二丫頭,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還好你沒受傷。」三太太江氏迎上來,拉住沈榮華的手抹淚嘆息,說:「大老爺和四老爺都昏迷不醒,二老爺和三老爺都不在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事,可讓我們怎麼辦是好?連個主心骨都沒有。」
「昨天出事之後,大長公主就派暗衛到京城送信了,估計現在已送到。他們若今天起程回來,最晚後天,連大太太和萬姨娘也能趕回來。」沈榮華沖江氏安慰一笑,說:「三嬸嬸別擔心,大公子在籬園,凡事有他做主就好。」
「二姑娘,大公子能做主嗎?」長房的劉姨娘走過來,眼睛哭得紅腫,看向沈榮華的眼神透着挑飭和不滿,後面跟着低聲飲泣並一臉仇視的沈榮瑾。
「大公子是沈家未來的掌家人,他不能做主誰能做主?」沈榮華斜了劉姨娘母女一眼,沖剛要進籬園的沈謙昊高聲喊:「大公子,劉姨娘問你能不能做主?」
沈謙昊停住腳步,回頭狠狠瞪了她們一眼,也沒理會江氏等人,就進去了。
沈榮華瑾冷哼一聲,說:「二姑娘真是心機深沉、牙尖嘴利,只一句話就能讓大哥哥恨上我姨娘。難怪老太太說二姑娘在世一天,沈家人就不會活得痛快。」
沈老太太活了大半輩子,終於聰明了一次,說得很對。現在的沈榮華不是沈臻華,也不是從前的沈榮華,她要想自己活得舒服,就不能讓沈家某人痛快。
「大公子恨不恨你姨娘不是我一句話就能決定的,就算因我一句話而起,那也是你們長房一家有齷齪在前。我是什麼樣的人,與你有什麼相干?大老爺、二少爺和大姑娘都受傷臥床,你不關心,不去盡孝悌,倒還有閒心挑飭我。」沈榮華拋出一絲極盡蔑視的冷笑,又說:「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