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俊眸輕彎,回應了沁心的笑容。接着他便出了門,一路走下摟去。只是他逐漸消失的背影,卻始終收在了女子徒然變得哀愁的雙眸里,她嘴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攏,眼中的憂鬱便再也壓抑不住。
她的淚,隱忍的滑過臉頰,無聲無息,越過她勾起的嘴角,越過她那抹相送的笑意。
林作岩出了門,並沒有去富貴門,他徒步走在大街上,左顧右盼。他顯得有些焦躁和茫然,隨後他忽的停了下來,頓了頓,便朝愛多利亞路走了去。剛到達門口的時候,楓霓裳恰巧搖步走了下來。她妝扮的鮮艷奪目,挎了一個金色的小皮包,風姿綽約的出了門。她剛要招手喚來一輛黃包車,眼角卻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驚愕的轉過臉來,林作岩正淡淡的對着她笑。
「出去?」
林作岩挑了挑眉,睨見正跑過來的車夫。霓裳先是一頓,伸出去的手都忘了收回來,直到那車夫提醒的說到:「小姐,你是要車嗎?」
女子才恍然,然後搖了搖頭,打發了那車夫。她轉過身來,正視男子,卻發現他嘴邊始終都噙着溫溫的笑意,讓她十分好奇。但現在明明就不是開心的時候,局勢險峻,富貴門的前途危在旦夕。她都為他着急不已,難道他卻當作無事?楓霓裳蹙起秀眉,欲言又止,但林作岩卻像看出了她要說什麼似的,搶先發話。
「霓裳,幫我一個忙好嗎?」
這句話語色充滿感情,不若平時的冰冷疏遠,它聽起來像是一個朋友的問候,一個朋友的請求。而這也是林作岩第一次以請求的口氣和她說話。霓裳顯然是受驚不小,半天都處在怔忡的狀態,發不了話。
林作岩眯眼一笑,一手攬過她,然後推了推說:「我要去個地方,和我一起去。」
霓裳抬眼看他,他笑意卻更深。
半個多小時後。
上海灘上最華麗,奢侈的珠寶店,能進來選購的人定是有頭有臉富商巨賈。當然,能佩戴的上這裏首飾的婦人,自然也是寥寥無幾。林作岩一進店內,便有店員一路相隨,那店員西裝革令,躬着身子問道:「公子,是想選購一些什麼?這邊的首飾品種應有盡有,並且都是參有最珍貴的……」
還未等他說完,林作岩便打斷下來,說:「我要戒指,結婚戒指。」
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愈紡公寓裏,一女子正以左手在紙上彎彎扭扭的寫了一行簡單的字。她低着頭,字寫的異常艱難,每一筆都在顫抖,每一個字都讓她心碎。
她寫:對不起,林作岩。
又是一顆滾燙的淚水垂直滴落,把字跡打的更加模糊。
女子深深抽泣。
而此時此刻的林作岩已經手舉着一枚銀白色,璀璨奪目的婚戒,對着燈光,眯着眼仔細打量。他打量的很仔細,把戒指轉了一個圈,看了一個遍,然後轉過頭對着霓裳一問:「這個可好看?」
楓霓裳被他孩子般的表情所打動,痴痴然的點了點頭。她本想說很多勸導的話,但此刻,她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內心裏痛與開心在同時翻滾,她痛這遭遇,她也開心他的開心。是啊,他現在是如此開心,從未有過的開心,他的笑容掛在嘴邊,一刻也不懈怠。他認真的審視着這個戒指,眸光明亮奪人,她知道,他在幻想着這個戒指的主人,見到它時會不會很開心。
「霓裳?」
林作岩打斷了楓霓賞的臆想,女子一楞,緩過神來,悻悻的笑了笑,然後對着他手上的戒指一番認真思量。
「漂亮是漂亮,但是我覺得沁心會更喜歡這一個。」她指了指玻璃櫃枱里的令一枚戒指,對着林作岩說到。男子一頓,把收放了下來,戒指便隨意的擱在了一邊,他沿着女子的手指看見了那對鑲嵌着心形鑽石的戒指。
「小姐可真是有眼光啊,這對戒指是新貨,南非的鑽石,打磨成這個標準的心形,着實廢了不少材料還有人力手工呢,它……」那店員一便把那戒指拿出來,一邊娓娓道來,從它的產地,做工,到打磨師傅的國籍一路說到鑽石的寓意。「每顆鑽石都有它特定的意義,這對鑽戒的寓意便是:沁心之愛。」
它的寓意是沁心之愛……
男子驀地抬頭,眸中的不可思議與驚喜可見一斑。那店員顯然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斷斷續續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