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面之上,懸掛滿清江南水師旗幟的艦船正沿着海岸航行。在旗艦之上,身為主帥的謝志海神色頗為凝重。
「劉將軍,咱們馬上就要進入長江口了,希望一切順利。」
「謝大人放心,入海口附近雖然有滿清的炮台,但那些炮台不敢真的對咱們開火,咱們只要不是遇上江南水師的其他軍艦,就不會出現大的紕漏。」劉銘傳頗為自信。
謝志海卻絲毫不敢放鬆,從海上走他算是見識到大海的威力,茫茫一片沒有邊際,即便他們已經儘可能靠近海岸線航行,但為了避免被岸上的人發現,他的航線始終處於海岸視線範圍之外。這讓一向在陸地上行動的謝志海心中忍不住發虛。
天色大亮,船隊加快了前進速度。而在航線之內偶爾也會遇上其他的船,有內地的商船,也有洋人的商船,旗幟也是五花八門。
航行到中午時,他們已經到達長江入海口,而在他們身後,竟然跟了大大小小十幾艘商船,這些商船大多懸掛洋人的旗幟,他們跟在船隊後面不外乎是從安全的角度考慮。
大船進入長江,很快看到滿清的炮台所在。
面對江南水師巨大的船隊,炮台之上沒有產生太大的騷動,甚至連例行的檢查都沒有。
想想也可以理解,現在的江南水師可是滿清最強大的水師,負責上海對戰李秀成之戰的後勤,這個時候進入長江雖然有些不正常,但這種不正常豈是小小的岸防炮隊敢管的。
船隊順利的駛入長江口,謝志海和劉銘傳也鬆了口氣。
但是就在他們稍微放鬆之時,從長江上游順流而下的三艘洋人鐵皮商船,這些商船上掛着英國的國旗,應該是英國人直接駕駛的商船。
這支商船面對懸掛江南水師大旗的艦隊視而不見,竟然直接衝着艦隊而來。
謝志海臉色大變,他看向劉銘傳。
劉銘傳的臉色也不好看,沉聲說道:「之前聽說洋人無論是軍艦還是商船都極為囂張,沒想到竟然讓咱們遇上了。」
「以前清軍水師是怎麼應對這種事的?」謝志海沉聲說道。
「讓路!」劉銘傳無比憋屈的說道。
「讓路?軍隊也要給洋人商船讓路?」謝志海不可置信的說道。他知道滿清的軍隊打仗窩囊,卻沒想到窩囊到這種程度。堂堂江南水師還要給洋人的商船讓路,這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有辦法,水師提督衙門定下的規矩,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嘛!」劉銘傳苦笑着說道。
「真是該死!」謝志海神色陰晴不定。
「大人,咱們如果不讓,恐怕會引起麻煩,要是被這些商船攔住了去路,到時候恐怕會出現別的變故。」劉銘傳沉聲說道。他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的洋人商船也擁有很強的武力,真要動手,吃虧的絕對是他們。
謝志海自然明白,但如此讓開他又有些不甘心。
「大人,我等還是以幼天王的命令為重。」劉銘傳沉聲勸諫道。
謝志海略微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沉默的點點頭。
很快江南水師像兩岸靠攏,讓出中央的水道。
三艘英國商船甲板上站滿了人,他們對兩側的滿清水師指指點點,即便隔得很遠,謝志海也能夠聽到他們的嘲笑聲,感到一張臉火辣辣的。
如果事情如此過去也就罷了,但是那三艘商船在行至隊伍後半段的時間突然停了下來,商船之上還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不好,出事了!」劉銘傳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難道是走漏了消息?」謝志海也是吃了一驚。
「不清楚,但這三艘商船竟然亮出了武器。」
「命令各船戒備,如果英國商船有絲毫的異動,給我轟他娘的。」謝志海雖然謹慎,但絕對不是怕事之人,更何況現在進入長江,不比在茫茫的大海上,兩岸的土地給與了他莫大的力量。
江南水師幾十艘木質戰艦之上漏出黑洞洞的炮口,那些被國防軍控制的洋人商船也紛紛亮出武器,仿佛一瞬間,三艘英國商船反倒成了被包圍者。
英國商船上一片混亂,但他們卻沒有收起武器的意思,甚至還調轉船頭,作出一副迎戰的架勢。
「該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