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姐姐陪我一道照顧你,話里話外,好像也透着這個意思!」
「哦!」程名振輕輕點頭,沉吟不語。這就對了,巨鹿澤的老傢伙們都是些人精,若看不出張金稱有意在鞏固其自身地位,打壓新人風頭,才怪!可巨鹿澤內部勢力對比失衡的情況也不是一天形成的。自己即便主動退讓,也需要時間和手段來慢慢進行,不能操之過急,反而失了方寸。
看到丈夫的臉色又陰沉起來,杜鵑禁不住心裏發慌,扯了扯程名振的胳膊,低聲祈求:「你先別着急行麼?是我心裏藏不住東西,不該在你剛剛好就跟你說這些。反正咱們兩個永遠在一起,無論是誰想對你不利,我第一個衝上前跟他動刀子!」
「那倒也不必!」程名振笑着拍了拍杜鵑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為自己擔心,「大當家是個明白人,沒有證據,不會輕易懷疑我的忠心。況且我也不能真的跟他動手,否則在外人眼裏看來,我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輩?」
「我只是說如果有那麼一天!」杜鵑也笑了笑,低聲回應。從丈夫的眼裏,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幾分擔憂。然而既然丈夫不肯明說,她也理智地不去刨根究底。
程名振點頭,繼續笑着說道:「柳兒夫人還告訴你了些什麼?她畢竟和大當家夫妻一場,有些話未必完全是隨便說說。」
「你是說,大當家在通過柳兒姐姐的口告訴咱們一些不便直說的話麼?」杜鵑愣了楞,一雙大眼睛瞬間睜得滾圓,「我,我還真沒聽太仔細。我真沒用,一直想着她只是隨便聊天!」她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努力回憶,「她,他好像說過大當家準備將銳士營的規模擴大一倍,要等你病好了才跟你商量。還,還說大當家準備收兩個人做義子,一個好像就是你從館陶縣帶出來的人,叫周禮虎。另外一個,好像,好像是郝五叔的部下,叫什麼楊彪!」
「這就對了!」程名振笑着點頭。銳士營的戰鬥力遠遠高於其他嘍囉,其中將士都是由各寨選送,集中訓練,集中作戰,但平時還是歸各寨隸屬,與程名振這個總教頭和張金稱這個大當家都沒絕對關係。
戰前銳士營人數接近兩萬,其中大約四千人來自張金稱的主寨,余者各寨均為兩千。如果將銳士營的規模翻一番的話,則至少有八千人要出自張金稱的主寨。而其餘各寨有的還能再多出得起二千精銳,有的卻拼了性命也湊不齊這兩千合格青壯。如此,張金稱便可以大度地從他的主寨出人頭來填補空額,將銳士營的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變為他的直系部屬。那樣,銳士營的控制權,便牢牢地掌握在了他這個大當家手裏,程名振雖然身為總教頭,卻再也無法憑藉銳士營來威脅大當家的地位。
此外,周禮虎和楊彪都是銳士營中有名的悍將,號召力雖然不及王二毛,也非同一般。通過認義子的手段,張金稱控制住他們,等同於無形間將程名振的勢力掏空了一大塊,從而遏制住了他越來越旺的風頭。
「對了什麼?」杜鵑茫然不解。
「張大當家,畢竟是大當家!」程名振笑了笑,滿臉敬服。雖然明知道張金稱的這幾招都是針對自己,他心裏反而變得輕鬆了許多。這種手段,總比雙方直接對撞,血流五步的好。況且自己也沒想着坐張金稱那把交椅,實在沒必要費力氣去爭。
「阿爺也是這麼說過,還說如果銳士營規模擴大的話,他就不出人了,讓咱們兩個給他湊兩千青壯出來!」杜鵑笑着撇嘴,「我看他是越老越糊塗了,咱們兩個給他湊人,到時候算咱們的,還是算他的?」
「岳丈他是一番好意!」程名振輕輕捋了捋妻子的秀髮,笑着回應。「如果擴大規模的話,我想咱們兩個的寨子,也按一個寨子算吧。咱們兩個都成一家了,寨子不能還是單立着!」
對此,杜鵑是一百二十個支持。程名振的部屬都是別人給他湊的,按人頭算起來反倒是巨鹿澤中規模較小的一個。把錦字營合過去,則聲勢立即不同。夫妻兩人的寨子合併後,也省得杜鵑自己來回跑,每天白在路上耽擱很多時間。,
「合併後還是叫錦字營,我喜歡這個名字!」程名振趁熱打鐵,不由爭執地決定。「寨主也由你當,我要管銳士營的訓練,顧不過來!」
「啊,嗯!」杜鵑眨了好一會兒眼睛,也沒弄明白程名振這樣做到底包含着什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