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響起來的時候,張金稱正在做夢。/www.yibigЕ.com//他夢見自己端坐於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弟兄們或穿錦袍,或穿金甲,兩旁肅立。而在大殿的中央,則跪着一群身穿大隋官袍的狗男女。有當年搶了他做生意最後一點兒本錢的趙班頭。有冤枉他勾結流賊,為禍鄉里的孔縣令。還有館陶縣令林德恩、平恩縣令王延齡,林林總總一大堆,哭喊着向他叩頭,請求他饒命。
「冤枉啊,張大人。我們都冤枉啊!」
「殺了他。青天大老爺。」
「張青天,殺了他!」大殿門口,數以萬計的窮爺們兒大聲地喊冤。有當年一道行走塞上的同伴,還有鄉間的左鄰右舍。他們曾經瞧不起張金稱,笑他狡猾,笑他小氣。如今,他們卻把報仇雪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張金稱身上。
「證據確鑿麼?」拖長聲音伸了個懶腰,張金稱按照白天審案時別人教導的做派追問。
「確鑿!十足的確鑿!」林立於兩旁的大小寨主們起鬨般回答。
「拖下去,砍了!」既然證據確鑿,就沒什麼好囉嗦的了。凡是身穿大隋官袍者都該死,從河北殺到嶺南,挨着個砍頭,也許有冤枉的。隔一個殺一個,肯定要漏網一大批!
那些平素高高在上的官員們放聲悲號,頭如搗蒜。但張金稱不會饒恕他們。這些人渣、禍害死有餘辜。如果不將他們斬草除根的話,早晚自己會死在他們手裏。弟兄們擼胳膊挽袖子蜂擁而上,拎小雞兒一樣將眾官員拎走。大殿中立刻清靜了,只剩下他張金稱一個人,身穿錦袍,頭帶紗冠……
只是身上這套官袍不太合體,肩膀過於肥大,下擺又實在太短。這不還是從林縣令身上扒下來那套官袍麼?怎麼我還穿着它?張金稱一楞,旋即憤怒地力拍桌案……
「咚!」面前的柳木桌案如紙糊的一般散了架,同時發出一聲悶響。緊跟着,悶雷般的鼓聲傳進他的耳朵。「***,居然擂鼓鳴冤,真把老子當縣太爺了!」他氣得大罵。伸手去扯令箭,入手處,卻是一片溫暖滑膩。
「來人!」張金稱立刻翻身坐起,眼睛尚未完全張開,手已經撈住了橫放在床榻旁的朴刀。與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也立刻被嚇醒,翻身滾下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hotsk買斷作品,請訂閱正版)
「你是誰?」不管外邊轟天的鼓聲,張金稱用刀尖指着跪在床邊的女人追問。他在巨鹿澤中有十幾個搶來的姬妾,但出征時都未帶在身邊。眼前這個女人身材窈窕,膚色白膩,貼身肚兜上還帶着一股淡淡的甜香。盈盈繞繞,勾得人心裏發亂。
「妾身,妾身是柳兒啊,大王,大王三天前剛收的妾身!」跪在地上的女人被嚇得瑟瑟發抖,嘴巴卻非常麻利。一句話,便令張金稱從夢中徹底回過神來,明白了自己現在正睡在館陶縣衙,剛剛砍了縣令林德恩的頭,順手又睡了他的女人。
「誰在擊鼓?!」緊皺眉頭,張金稱繼續追問。旋即明白自己這個問題問錯了人,縣令的遺孀只是一個床上的尤物。對自己麾下的弟兄卻一個都不認識。想到這,他不由得又一陣心煩,披着衣服坐起來,用刀背狠狠敲打窗棱,「去,看看誰在搗亂。給我打折了他敲鼓的手。***,大半夜的,有什麼冤枉不能等到明天再申!」
「大王息怒!」柳氏抬起挑花眼,偷偷瞟了瞟張金稱,然後垂着頭低聲提醒。「按衙門的規矩,無論什麼時候鼓響,您都應該升堂問案!」
「老子才不管什麼規矩。老子是大王,不是縣令!」一腳將多嘴的女人踢了個跟頭,張金稱氣哼哼地呵斥。半夜在熟睡中北吵醒,他覺得自己的心口直發悶。「鬼才願意做這個狗屁縣令!老子不過是為了收買人心。你以為老子真的想替天行道呢?」
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放下刀,自己從床邊的衣架上抓起官袍。林縣令的身材又矮又胖,與身材精壯的他幾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樣一身官袍穿在他身上,總顯得不倫不類。但穿着這身官袍所帶來的感覺,卻像飲了醇酒一樣舒泰。接連穿了兩天後,張金稱已經有些捨不得脫下來了。
被張金稱踢到一邊的柳兒不敢哭,慘笑着擦了擦嘴角,再度湊過來伺候張金稱更衣。看着女人**的手臂上已經被凍起了一串串雞皮疙瘩,張金稱一把拍開她的手,低聲呵斥
第三章折柳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