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駝馬隊,緩緩地在婉蜒的山路徑上走,象一條蠕動的長蛇。www.qВ\年加說過「捕火」山脈向着沙漠的一面,是全禿的泥土沙石,但另一邊的草木特別秀麗,有幾種植物是找遍整個淨土也找不到的,或者這就是上天對她的補償吧!
我摟着采柔的手一緊,在她耳邊柔聲道:「希望能在黃昏前爬過這座山,到達淨土。」
采柔「哦!」地應了一聲,眼光掃往四周黃得發黑的岩峋山石,低聲道:「想不到世上竟有這麼丑怪的山,還是在淨土的邊界上。」
我失笑道:「我可愛的小鮑主,它不是在淨土的邊界上,而是她就是淨土的邊界,若沒有她犧牲了自己一半的美麗。你就連半個淨土也沒有。」
采柔噗嗤笑了出來,道:「大劍師說的話,比年加先生說的帝國話還要怪哩!」
我倆沉默下來,記起了慘遭沙盜殺戮的淨土朋友。
這段血仇我會銘記於心不敢須臾或忘;當我從淨土回來時,就是以血還血的時刻。
太陽高掛天上,但已沒有了她在遼闊沙漠裏所擁有的炎威。
再拐過一個彎,傲然隆起的山脊在望。
爬過了它,就是淨土。
采柔的呼吸急促起來,轉過了身,伸出玉手,緊摟着我,嬌美無倫的俏臉埋入我懷裏,不敢去看。
後方傳來大黑的吠聲,原來其中一隻千里駝因畏高的關係,停了下來,負責大隊紀律的大黑,忙去維持秩序。
我啞然失笑。一拉坐下飛雪的縛繩,將速度調慢下來,以免欲速不達。對這剩下來的三十多頭千里駝,我已生出了深切的感情,它們使我記起了沙漠裏的苦與樂、笑與淚。
在我的期待下,我摟着采柔,騎着飛雪,帶頭爬上山丘。
淨土終於出現在眼底下。
我心神一顫,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壯麗得使人呼吸頓止的秀美河山。
在略偏的日照里,一切一切都給過濾和淨化了。
金黃的色光下,大地無窮無盡地延伸至地平的遠處,蔥綠的原野,茂密的樹林,婉蜒交錯的澄碧河流,在青草上飛伏起落的鳥群,一切一切都是如此和平和美好。天上白如雪花的雲,細緻得象棉絲混成的夢境,碧藍的天空,不見半點混濁和污染。
這是只有神才能創造出來的美麗地方。
懷裏的采柔輕輕蠕動,轉過頭來,只看了一眼,便「呵」一聲目瞪口呆,臉上現出動人心魄的驚喜。
我回頭望去,使人心悸的大漠橫在後方。
捕火山脈里外竟是如此不相同的兩個世界。
我終於明白了年加的先輩,為何會對着淨土跪了下來,尤其在越過大漠那可怕的世界後。
對這美麗仙境任何一絲的破壞,都是一種不可饒恕的惡行。
懷內的采柔指着左方遠處一塊象星辰般點綴着黃花和白花的大草原,讚嘆道「看!黃花和白花便象小男孩和小女孩,又象天上的星星,將那草原變得象花園般美麗。」
我輕嘆道:「是的!淨土就是大自然寧靜的後花園。」我想起了戰火連綿的帝國。
采柔極目四望,忽地奇道:「那黑色是什麼東西?」
我循着她的目光向右方遠處的地平窮目看去,只見一團濃黑的東西,正蠕蠕而動,心中一震道:「那是濃煙,不知燒着了什麼東西?」
采柔按在我臂彎處的手變得冰冷,蒼白着俏臉道:「難道黑叉人的魔爪已伸到這裏來了?」
三天後,我們抵達那生出濃煙的地方,看到是一個燒毀的村落。
離開了捕火山脈的三天後,直至此刻,我們仍未能遇上一個淨土人。
這村落的人雖然在非常匆忙的情況下離開,地上還可見掉下的衣物和器皿,甚至有幾個黃澄澄的金市,我曾從年加處見過這種在淨土流通的貨幣,幣上鑄了一座高山和一條大河的圖象。
山是淨土境內最高的山「逐天」,至於那條河,可能是淨土內最重要的河,但年加卻沒有告訴我她的名字。
懷裏的采柔輕聲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細察地上的痕跡,道:「這些人雖走了有好一段時間,但看車輪的痕跡,顯然載滿了重東西,行速必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