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紙、筆墨、桃木符、木頭棒子、鬼畫符的書,直娘賊的道士,都是些什麼玩意,」獨眼兒一邊罵,一邊搜身,「咦?竟然還有十來兩散碎銀子,這小子倒是有些油水,這又是什麼,印章?」
李道士看的心驚膽戰,其他的也就罷了,這青城法印可是萬萬丟不得的,法印沒了,青城派的道統也就斷了;可是這綁匪可沒有保護物品的習慣,東西被丟的滿地都是,青城法印也在空中畫出一道彎曲的弧線,不知道掉在哪個山隙旮角了。
獨眼兒翻開了路引,點了點頭,「原來是平川縣人,當家的,這平川縣是不是就在虎窟山的東邊?」
「對,刀疤子就在那裏扎了個寨子,我們先在這山上安頓好,再做其他打算,至於這肥羊,宰了吧。」
李道士嚇了一跳,連忙叫道:「各位好漢,按照這綁票的規矩,既然油水已經給足了,咱也沒反抗,沒道理要我的性命啊。」
「嘿,咱山西刀匪什麼時候講過規矩。」
李道士的心徹底沉了下來,這山西刀匪,不就是幾個月前霍大鬍子追殺的那群人,按照他的說法,太行、雁行、王屋三山,二十六處堂口被他掃的只剩下一個了,難道這就是最後一支?我靠,倒霉催的,這都能給道爺我碰上!
眼珠子一轉,「好漢別殺人,咱有用處,有用處!」
「你能有什麼用處?」這大當家咧開嘴,露出一口臭牙。
這些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種,要想保命,可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對方的良知上,只有對他們有用處,才能活下來,連忙放眼望去,只見這些人一個個風塵僕僕,鍋灰蓋臉,看樣子是幾個月都沒洗澡了,所以說——
「報告好漢,小的能洗衣、做飯、燒茶、搬運行李,一切雜活累活小的都能幹,只要能留小的一條性命,」李道士豁出去了,這一下要還是不行,他也就只能認栽了。
大當家摸了摸下巴,看來也有些猶豫,倒是那獨眼兒開了口,「當家的,反正六扇門的人也被咱甩掉了,就先留着他打打下手,以往在山寨中,那群婦人幹的事,也的確麻煩的很,看他這根子骨,半點功夫都無,諒也沒有逃跑的本領。」
人都是貪逸惡勞的,既然有人開了口,又有幾個刀匪說道了幾句,倒不是看李道士順眼,純粹是為了方便自己。
既然小的們都是這個意思,這點小事也無甚好計較的,大當家便道:「好吧,就留他一條命,獨眼兒,你負責看着,他要是逃走了,老子剁了你的手!」
「得令,」獨眼兒嘿嘿一笑,「這小子看着細皮嫩肉的,哥幾個若是憋的急了,先拿他泄泄火。」
周圍人頓時一陣怪笑,李道士聽的頭皮發麻,性命保不住也就算了,貞操居然也要保不住了,丑娘你在哪裏?快來救道爺我啊!!
「道士,不見了?」等丑娘和驢子趕到了之前李道士的所在,就見黃紙、桃木符什麼的灑了一地,這傢伙卻不知所蹤。
丑娘撓了撓頭,以她的智商,實在想不出來李道士怎麼會不見了,正迷茫之間,忽然風聲一閃,一位手握長劍的紅衣女子停在了她的面前,肩挺腰直,鹿皮劍俠靴扎在地上,颯爽之姿頓顯。
「小妹妹,你的家人呢?」
「道士,不見了,他、他不見了,」丑娘結結巴巴的道,不知怎麼,她一見到這位姐姐就有信任的感覺,就像是跟道士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不見了?」對方皺了皺眉,眉梢微微的一斜,綻開一絲煞氣,「那你可知,虎窟山怎麼走?」
三天後,林間的一條小溪邊,李道士坐在水邊上,咬着牙搓着衣物,十根手指都磨出了血繭,旁邊還有比人高的一堆,這一刻,他無比慶幸這個年代的人是沒有內褲的,不然這些拿人當牲口使喚的刀匪們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小子,飯什麼時候好?」
李道士立馬露出阿諛的表情:「馬上好,馬上好,」顛顛的跑了過去,只見在小溪的邊上,埋了七八個大土坑,上面零星的火苗還在燒着,也不顧灼熱,挑了一塊石頭片就挖了起來,不一會功夫,就挖出了一個冒着熱氣的泥球,幾個刀匪好奇的圍了過來;李道士連忙把這已經燒的炭化的泥球敲開,剝去泥殼,一股悶久了的香氣噴了出來,扳開一看,全是白又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