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豐兄坐鎮邈川城,難怪這裏物阜民豐,小弟此行確實不虛,未到青塘,貨物已經販賣一空,這都是拜節度使的雄風啊。」
雲崢虛虛的朝南方作了一個揖,以示對角廝羅的尊敬,麵皮上雖然談笑風生,心中卻警鐘大作,《竹書紀年》雖然只有區區的一十三篇,卻大氣磅礴,書中道盡了王朝興廢之道,這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書,帝王術的必讀科目中,就有《竹書紀年》。
如果雲崢沒猜錯的話,此人可能不是什麼司稅所大使,應該是角廝羅的謀主才對,不過鞏豐這個名字確實沒有聽說過,要知道雲崢在出發之前,別的事情沒幹,唯一乾的一件事情就是誦讀笑林找來的青塘和西夏的出彩的人物傳記。
雲崢想了好久,確定笑林的情報里沒有這個叫做鞏豐的,越是這樣雲崢就越發的覺得此人不凡,需要小心應對。
漢人的習慣是先寒暄,而後才談正事,鞏豐也不例外,和雲崢說起河內的風光唏噓不已,說自己已經有十年未曾回過河內為死去的先人掃墓,實在是不孝至極。
一個投效異族的讀書人若果還有孝悌的觀念才是讓人感到奇怪的事情,黃河以北為河內。戰國時河內為魏國領地,秦末司馬卬被項羽封為殷王,都城在河內。漢高祖即位時設置殷國,次年改名為河內郡,位於太行山東南與黃河以北。與河東郡、河南郡合稱三河。
那裏的人有一個習慣,就是習慣性的把腰帶的扣子系在左邊,據說這是為了紀念河內智者司馬懿,這一條是五溝和尚當做笑話講給自己聽的,所以,雲崢只需要看一眼此人腰帶的位置就知道他是在胡說八道。
「雲少兄年紀輕輕就官居七品,真是讓人羨慕啊,想當初鞏豐也是十年寒窗,鐵硯磨穿,想要靠胸中所學搏一個高官顯貴卻不可得,不知少兄走了誰的門路方有今日之顯宦?」
雲崢皺着眉頭說:「鞏豐兄,哪裏的話,官職乃是國之重器,焉有私相授受的道理,雲崢最初入仕乃是蒙官家恩賜,賞了一個承奉郎的閒職,後來蜀中武職空缺,小弟也就順手補了一個武職,已經為世人所恥笑,我兄不可揭小弟隱痛!」
鞏豐見雲崢不悅,站起來拱手道:「呀呀,這是在下的不是了,雲少兄還請體諒愚兄多年不第的苦悶,說話難免尖酸刻薄一些。」
雲崢回禮之後不打算在這裏多耽擱,這混蛋在故意激怒自己,想要看出一些端倪出來,這樣的人還是不要多打交道為好。
「小弟此次青塘之行獲利頗非,既然小弟獲利,照章納稅乃是應盡的本分,這裏是商隊的賬冊,還請鞏豐兄勘驗!」
鞏豐嘴上說着好說,好說,眼睛卻在賬簿上瀏覽,不大工夫就放下賬簿對雲崢說:「賬目甚是清楚,雲少兄做生意的法子倒也新穎,不用銅錢,只做以物易物讓利於民,這樣的胸懷難得一見啊。但是古語有云,無利不起早,雲少兄拋棄巨利,是何道理?」
「雲某隻求個長久,從賬簿上鞏豐兄當能看出,小弟已經獲利七分,有這樣的利潤難道還不滿足嗎?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互惠互利,唯有如此生意才能做的長久,如今青塘之地平安喜樂,乃是難得一見的商賈寶地,拋棄區區的幾分利,只要能把生意長久的做下去,那些利潤又算得了什麼?」
鞏豐嘿嘿笑道:「這趟生意對少兄來說恐怕不止七分利吧,在下聞聽大宋的官家已經下了節儉令,蜀中的積累的絲帛恐怕早就堆積如山了吧,大宋官家知曉體恤民力,少兄就不怕帶壞青塘的淳樸之風嗎?」
雲崢站了起來,瞅着鞏豐一字一句地說:「貨物從來都是就地論價,蜀中的絲帛確實便宜,但是能運到青塘來的唯雲崢一人而已,莫非大使準備吧大宋的那份商稅也要收繳不成?」
這人說話非常的惡毒,帶壞民風這條罪狀夠得上殺頭了,他到底要幹什麼?
鞏豐哈哈大笑道:「少兄莫急,鞏豐也就是說說而已,您售賣的絲綢大部分都成了敬神祭天之物,帶壞民風還不至於,既然賬目清楚,這就給少兄結據。」
這傢伙也算是有幾分本事的人,四柱帳看樣子對他沒有難度,手裏的算籌稍微一動,很快就算出最後的數額,雲崢此行,在青塘需要交納一百三十一貫零七百文的稅。
這和雲
第十六章 可惡的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