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給的最大造化。」
「功名利祿凡塵事,至不濟,就是多費些心思,多熬上幾年罷了,可莫要為了面子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錯過能伴你餘生的那人啊!」
與其他出身名門的人不同,黔國公沐昌祚這「異類」,從未將世族聯姻當做理所應當。
一如許多年前,他錯認了自己的心上人,便像條瘋狗一樣,不顧所有人的譏笑嘲諷,硬是把一個已經淪落風塵的女子,使十六抬的大紅花轎,從正門抬進了黔國公府一樣。
這些年,他一直在被人戳脊梁骨,被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但他從未在意,也從不辯解,直到發現……自己是犯了蠢,遭了人蒙蔽,錯付了真情,讓真正與自己盟誓的心悅之人遭了這許多年的委屈,才悔不當初……
「父親不要再說了。」
「我與夫人,只是較旁人多了些手足之誼,並無其他。」
沐睿抿了下唇瓣,把臉轉向了床的內側,不與黔國公沐昌祚對視,「父親這般妄測,可讓兒子以後如何做人。」
黔國公沐昌祚一言不發地盯着沐睿看了許久,末了,終是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罷了。」
「你也不是個孩子了。」
「想如何做,該如何做,總有你覺得妥當的決斷。」
說罷,黔國公沐昌祚深深的吸了口氣,伸手,輕輕的摸了摸沐睿的發頂,「為父只盼,將來,你莫要對今日決斷後悔才好。」
「時候不早,父親早些回城去吧。」
「三爺於兒子微末之時不棄,以國士之禮相待,兒子自當湧泉以報,為其奉劍執韁。」
沐睿沒有回頭,也沒有接黔國公沐昌祚的話,只笑着仰起頭,看向了幔帳的一角,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兒子曾於幼時聽先生教訓,並深以為然,男子生於世間,所言所行,皆當俯仰於天地,無愧於本心。」
「兒子此生所求,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盼父親成全!」
沐睿的話,讓黔國公沐昌祚愣了一下。
「或許,先皇是對的。」
「你會是個武勛,大明朝的股肱之臣。」
說罷,黔國公沐昌祚嘆了口氣,從衣袖裏取了帕子出來,遞到了沐睿的面前,「此路崎嶇,行之當如臨危履冰,鹿伏鶴行方有望善終,你既已立誓,便如此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