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芬里斯近乎窒息的嘶啞咆哮:「那又怎麼樣?!」
「哈哈,那又能怎麼樣呢?」路易斯慢條斯理的單手給自己點上了嘴角的煙捲,低下滿是嘲諷的眼角,低聲的問:
「既然0071是你的女兒的話,那麼從0001到00070,七十個被你銷毀的試驗品,在你心裏又是什麼?」
在路易斯的壓制下不斷掙扎的身體驟然僵硬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才好。
絲毫不曾停頓,路易斯吸着煙捲,訴說着往日的實驗記錄:「第一個我記得還是不成人形的肉塊吧?你第一個女兒,被你親手丟進焚化爐里。
第二個是人形,可惜,基因不全,功能錯亂,我記得是你親手將他丟進廢品回收部里的吧?
當你第五個女兒失去了實驗價值的時候,你是怎麼對待他的呢?需要我重新複述一次麼?」
說道這裏,芬里斯已經沒有了掙扎的力量,佝僂的倒在地上,蒼老得像是將行就木,口中低聲的呢喃着什麼別人聽不清楚的東西。
沒有等到他反抗,有些無趣的路易斯將將煙灰輕輕彈進水晶的煙灰缸里,依舊低聲的笑着:「所以啊,冷靜點,芬里斯先生。
女兒沒有了,就再造一個出來好了。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這個麼?」
一張輕飄飄的支票從路易斯的手中丟了下來,上面十幾個零組成的數字蓋在芬里斯的臉上,令他呆滯的眼中閃過一絲狂喜。
不再去看這個虛偽的傢伙。路易斯冷笑着揮手:「明年的年度預算,還有一部分讓你閉嘴的酬金——因你傑出的表演,我又給你添了七千塊的零頭,感激我吧。」
不再去看他,路易斯重新坐回桌子後面,繼續整理手中的資料,頭也不抬的說道:「現在,拿上這個,縫好你的嘴。可以滾了。」
一陣匆忙而慌亂的腳步聲響起,當門扉被關上之後,辦公室內重新恢復了寂靜。
而這只是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在所發生的,不足為人稱道的小事而已。
…
世界的另一端。俄羅斯,空曠而寂寥的廣場上鋪着開始融化的雪,顯得無比寂靜。
頭髮有些發白的蒼老男人站在這一片寂靜中,抬起頭看着蒼白的天空,靜靜的傾聽着來自電話中的報告,良久之後點頭:「沃克斯,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就好了。不用向我報告。」
說完之後,他掛掉了電話,扭頭看向身後。
在他身後的雪地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個同樣有些蒼老的消瘦男人,並不魁梧,也並不英俊。但是卻給人感覺他身上每一道線條都像是用斧頭在堅硬的石頭上劈斬出來的刻痕,硬朗而堅定如鐵石。
不同於對面那個人給人的凜然壓力,他卻更像是宛如聳立了千萬年時光的雕像,不言不語的見證着世界的變遷。
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個老人的表情很少有過變化。大部分時間裏都沉默寡言,哪怕他現在已經是世界上的最強者——NO.2:縛鎖之城。
他完整的名字都已經被很多人所遺忘,但是更多人都選擇去敬畏的稱呼他為『普朗琴科』。
他沉默的看着遠處久違的『朋友』或者『敵人』。良久之後說道:「你果然在這裏。」
頭髮有些發白的男人點頭,轉身看向背後的廣場,低聲感慨:「因為這裏是個好地方啊。我們當年從這裏畢業,兄弟會的最後一次聚會也是在這裏舉行,每一個人都喜歡這裏。」
普朗琴科走到他身邊,聲音毫無起伏的說道:「嗯,你年輕時候的樣子可比現在糟糕多了。」
「彼此彼此,當初倡議所有人光着屁股在這裏裸奔馬拉松的……不是兄弟會會長的你麼?」男人瞥了一眼身旁的普朗琴科,略微的有些失望的嘆息:「只是沒想到,你現在看起來倒是比我更老了一些。」
普朗琴科不以為意,只是認真的看着面前的人,不再糾纏於往日的時光,單刀直入的問:「多少年前你跟我說,基金會已經變質,不再是你所憧憬的那個地方,所以你選擇離開,也帶走了那兩個孩子,可是現在又何必回來?」
略顯蒼老的男人低聲笑了起來:「我只是不喜歡毫無意義的等待而已,但是也沒有說過要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