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拒絕了。那已經是中平元年地事情,一晃就過去了二十年……物是人非,昔日的蠻兒小子,如今已成就氣候。
奉孝錯了,長文錯了,我也錯了……
不過,今日的涼王,也不再是當年的良家子。這些年斗過來,算過去,昔日的情分也都淡了。而且,這許昌城裏,誰都可以投他,唯有我不可以。曹公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棄之?」
說着話,荀猛然抬頭,目光凝視着荀惲,閃過一道異彩。
荀惲非常準確的捕捉到了那隱藏於目光中的含義,心裏一動,若有所思。
荀不能投董,卻不代表……想必父親就是這個意思。可是,若父親不在,我又有何意義?
荀一笑,「夫人,也無需太擔心了。事情或許沒有想像地那麼糟糕,我們且靜觀勢態發展。」
「夫君既然這麼說,那妾身也不在贅言。我去看看郭家妹子,深夜喧譁,元休母子也都沒有休息好。等晌午時,我帶元倩幾個去丞相府,拜望一下幾位夫人和公子,你在家好好休息。」
「有勞夫人!」
唐氏抱着荀粲出門了。
荀惲仍坐在書房中,沒有離開。
「父親,您難道真的……」
「子倩,你聽好了!」荀的臉色一變,格外嚴肅。他站起身。轉到了書桌後面,提筆疾書,而後把一封寫好了的信紙放入一個竹製信筒,滴上極低封蠟,交上火漆,最後押上印信。
「把這個收好。如果有一天。城真的破了,你的任務非常重,不僅僅是要守護好你母親和兄弟,還有丞相一家,奉孝一家,長文一家……你都要把他們保護好。等風聲過去,你拿着這個去找涼王……什麼都不要說,聽從涼王的安排。我相信,他一定會給你們妥善安置。」
「父親……」
荀眼睛一瞪,荀惲到了嘴邊的話。最終沒有說出來。
他點點頭,接過了荀手中的竹筒,貼身放好。
荀長嘆一聲道:「子倩,你要牢記!守護好咱們這一家人,個人地安危,抵不過家族地興盛。」
「孩兒絕不忘懷!」
荀說:「下去吧,我有些乏了。需要安靜一下。若是城上來人,就直接帶他過來見我吧。」
荀惲躬身退出了書房,隨手關上房門。
而荀,靠在太師椅的靠背上,閉上眼睛,臉上流露出無比寂寥而落寞的神采。
許昌的局勢,越發危急起來。
一轉眼,十天過去。沮鵠在停止了兩日攻擊之後,對許昌再一次發動了猛攻。許昌城頭,如同浸泡在血水之中。鮮血順着馬面牆流淌。滲透入牆體中,令恢宏的城牆,變成了血色。
白天攻擊,晚上也不消停。
沮鵠用盡了辦法,繞着城挖地道。在城外搭土台……總之,只要是能想出來地手段,沮鵠就會用上。同時,許攸還命人書寫傳單,裹在箭支上射入許昌城。傳單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告訴許昌守軍。他們已經沒有希望了。董已經佔領了陳留,十五萬大軍攔住曹操的去路。
投降吧!
只要投降,我們絕不會將爾等如何之如何!
大致內容就是這樣,可是對許昌來說,其效果甚至超過了沮鵠大軍的圍攻。
一手硬。一手軟!
倒也是好手段。荀一開始。還命人鎮壓,但是到了後來。也放開了。這謠言啊,往往是越堵流傳的越快。局勢已經到了這一步,每天徐州軍射入城中幾萬份傳單,怎可能隱瞞呢?
軍心動搖,士氣低落。
曹彰在三天之中,斬殺了十一名企圖開城投降地將領。
鐵血的手段,的確是令情況穩定了一些。可荀清楚,越是這樣,危險性怕也就是越大。
關公手臂上的箭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自年初以來,連續兩次被射中,於關羽而言,無疑是一種奇恥大辱。
所以,箭傷剛一封口,關公就向沮鵠請命,要求帶人攻打許昌。沮鵠說是主帥,但奈何關公地身份特殊。想要阻止,阻止不住;不去阻止,萬一再有個三長兩短,可沒法向劉備交代。
可愁壞了沮鵠……
這一天,關公再一次前來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