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汪孚林的養子汪金寶?」
「沒有……大少爺如今****都在苦讀,基本上不出門,老爺剛給他說了一門親事,他就更加沉默寡言了。」
「那這次汪道昆讓你送信來之前,家裏可有什麼風聲?」
「老爺看了信之後大發雷霆,後來還請了族長過來一同。老爺送族長出來時,族長臉色鐵青,口口聲聲說是就算汪孚林有一千一萬不是,也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更何況婚事那時候操辦得光明正大,這封信簡直是滑稽到極點!」
幾十個問題不厭其煩地顛過來倒過去反反覆覆地問,又確定吳十二已經到了極限,劉守有終於輕輕舒了一口氣。他沒有再讓跟隨自己審訊的那個北鎮撫司小旗不斷地用涼水潑吳十二的臉,讓其強行保持清醒,而是任憑其腦袋一歪睡了過去,這才沉聲說道:「找個大夫給這傢伙好好看看,到時候再恐嚇幾句,賞他二十兩銀子,諒他回去也不敢胡言亂語。」
「是,都督。」
當劉守有從審訊的小屋中出來時,就只見劉百川正在門口轉圈,他就沒好氣地喝道:「你這是沒事情做了嗎,到我這來閒逛?」
「都督。」劉百川連忙一溜小跑上前,賠笑說道,「卑職知道都督這幾日都在忙着審問那個汪道昆派到京城送信的下人,正好打探到一個消息,所以特意來稟告……」
劉守有頓時臉色一沉:「我只是因為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事涉次輔張閣老,總得對馮公公有個交待,這才留着人多盤查幾日,查一查是否假冒。」
「是是是……」劉百川對劉守有這既要當****又要立牌坊的做派嗤之以鼻,面上卻一點都沒表露出來,反而還點頭哈腰地說道,「卑職知道都督做事謹慎,可這消息也非常要緊,事涉張閣老……」
劉守有這才立時警惕了起來。他這幾日的心思全都放在汪道昆和汪孚林之間的真實關係上,對張四維那邊就沒那麼注意了,點點頭示意劉百川跟着自己回直房再說,等進了屋子之後,他就直截了當地問道:「說吧,什麼事?」
「聽說那一日汪道昆的信送去之後,張閣老把長子張泰徵叫了過去,當着其三弟張四教的面,把人訓得狗血淋頭。卑職斗膽打探了一下,發現這封信很有可能不是張閣老寫的,而可能是張泰徵冒用張閣老……」
「等等!」劉守有一下子打斷了劉百川的話,眼神變得非同一般犀利,「你是說,張泰徵用張四維的名義給汪道昆寫信?」
見劉百川連連點頭,劉守有再對比吳十二的證詞,越發覺得此事應當*不離十。他就說嘛,張四維堂堂閣老,怎麼可能做出這種簡直沒品沒格調的事情,原來是因為家有逆子,這才鬧出了現在這樁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把劉百川打發出去,卻沒想到外間看門的心腹小校突然開口說道:「都督,北鎮撫司理刑百戶郭寶求見,說是有要緊事。」
劉百川知道是郭寶過來趁熱打鐵,趕緊在旁邊幫腔道:「郭寶一大早就來找都督,因為您在刑房裏頭沒出來,他又不肯告訴我,只說是陳梁從汪家聽到點什麼風聲,所以……」
「還說這些廢話幹什麼,把郭寶叫進來說話!」
劉百川立時去開門把郭寶放了進來,自己卻侍立劉守有身側,一副好心腹的派頭。劉守有對這傢伙的厚臉皮素來有所預計,也懶得攆人,而郭寶自然更不會提到屏退閒雜人等這一茬,行過禮後就開門見山地說道:「都督,陳梁送來消息,說是汪孚林也聽人說起了汪道昆給張閣老送信的事,氣得在家裏大罵張四維陰險狡詐。據說,他正打算去見元輔告狀評理,還準備直接找上張閣老家裏去。」
劉守有頓時臉色發黑,頓時有些後悔扣吳十二的事做得有些太欠考慮,萬一不能糊弄住此人,消息泄漏了出去,汪孚林會不會幹脆也衝着他開炮?要知道,汪孚林連次輔張四維的帳都不肯買,打算豁出去大鬧一場,他算什麼?想到這裏,他只覺得如坐針氈,到最後就把氣撒在了下屬頭上。
「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拿過來說,錦衣衛什麼時候變成了專管大臣家裏陰私的衙門?你們只管專心致志做好北鎮撫司那點事,餘下的不用管!」
劉百川和郭寶被攆出了直房,隨即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個眼色,立時就躡手躡腳
第九二三章 緹帥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