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裏捧着的刮粉裏面。
看着淚水在刮粉里濺起的漣漪,蕭琴不禁笑了起來,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饞嘴的自己為了吃碗刮粉,就拼命的討媽媽歡心,然後在媽媽的許可下,自己就飛快的從坡上跑下來,急不可待的要一碗刮粉,還讓人家把蒜油和豆腐乳使勁地往裏面加,一直加滿了為止,結果自己總是邊吃邊被蒜油刺激的掉眼淚,逗的別人都哈哈大笑,說這個小丫頭,吃碗刮粉也不用這麼高興的掉眼淚啊!
哭鼻子成了這條老街笑話自己的一個典故了。
蕭琴忽悲忽喜,心情複雜的站在老街的拐角處,手捧着刮粉,看着來來往往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們,她今天特意換了件高領的蕾絲花邊襯衣,頭髮也放了下來,還戴了副墨鏡,就是想悄悄回來看看。
街口第二家的那個賣自釀燒酒的胖嬸眼睛最毒,老遠就能夠把自己認出來,自己可要小心躲着點,這個胖嬸可是在自己讀高中的時候就吹過牛的,只要自己敢帶男朋友進老街,不管自己怎麼裝,她保證一眼就可以把自己和那個男孩子認出來,那時胖嬸是在寬慰老擔心自己早戀的媽媽。但胖嬸也真的厲害,有好幾個偷偷尾隨自己回家地男孩子都被胖嬸給揪了出來,好好的給修理了一番,後來就真沒有男孩子敢跟在自己後面進這條老街了。
還有坡中間的那棵樹下,那個不知道擺在那裏多少年的石刻的棋盤還是那麼熱鬧,街上的老人們還是喜歡聚在那裏。呵呵,一天要和人爭十幾次棋地大嘴爺爺又在扯着他的大嗓門和人爭論了。
旁邊那個修鞋配鑰匙的盧叔也不知道哮喘好點了沒有,自己上次走地時候。還有雙鞋在他那裏沒有去拿呢?
蕭琴呆呆地站在拐角處,看的專心。想地入神。
好久好久,她才悄悄的轉過身子,從街的另一頭離開了,她不敢進老街去。
蕭琴隨後又去了自己以前的工作單位縣人民銀行的門口遠遠地看了看,沒有敢進去。只是坐在了自己以前和姐妹們最喜歡來地,銀行對面的這家西餅屋裏。叫了杯珍珠奶茶和兩個泡芙,可惜,這家地店子裏的那個看見自己總臉紅的小男生不見了。
就這麼四處閒逛着,蕭琴把一個下午的時間慢慢的消磨掉了,最後,她走到了縣城裏最大的一家超市裏面,其實也就是以前的縣供銷社改的,她在裏面仔細地為舅舅一家挑着禮物。現在舅舅應該快下班了吧?
在收銀台付款地時候。蕭琴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自己在人民銀行最要好地小姐們。蕭琴下意識的往邊上的貨架後面躲了一下,其實這很多餘,對方根本沒有注意這邊,她正挽着一個瘦瘦地,高高的男孩子,兩人親昵的在那裏選着雪糕,小姐妹還不時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
蕭琴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心裏感覺好複雜好複雜。
羨慕?傷感?…。等等情緒全部都攪合在了一起。
蕭琴來到舅舅家裏的時候,時間已經快五點了,蕭琴是算好時間,趕在小縣城下班高峰前到的舅舅家,敲開門以後,舅媽顯得非常吃驚和高興:「蕭琴!」
舅媽喊了這麼一聲以後,眼淚就掉出來了,蕭琴其實從小也是舅媽帶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蕭琴家的親戚並不多,爸爸去世的早,而且爸爸是在東北老家當的兵,老家沒有什麼親人,就一個孤兒,後來跟着部隊到了古川,又在這裏轉了業,經過人介紹認識了蕭琴媽媽,結婚以後,爸爸就在一次緝毒追捕中車輛失事,和另外兩名同志同時犧牲了,當時,蕭琴還不到兩歲,所以蕭琴印象里自己只有媽媽這邊的親戚,對爸爸那邊的親戚沒有什麼記憶。
舅媽趕緊把蕭琴讓進了屋,她一邊接過蕭琴手裏的東西,一邊埋怨着:「你看你,花這些錢幹什麼?家裏什麼都不缺,你能夠回來看看就好了!我和你舅舅啊,什麼都不盼,就盼你娘倆好…。」
舅媽叨叨絮絮的,一邊說着話,一邊手腳不停,很快就幫蕭琴倒好了茶,削好了水果,又去把蕭琴的拖鞋給翻了出來,蹲在蕭琴面前說:「把皮鞋脫了,一個大姑娘,怎麼老穿這麼高跟的鞋呢?到時候別把腳給磨粗了!」
看着舅媽蹲在自己面前,頭上的頭髮和媽媽一樣,也有白髮了,蕭琴心裏暖暖地同時也酸酸地。
舅媽和舅舅就只要了一個小孩,也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