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修長筆直,怎麼都看不出柔弱的。兩個都是格外硬氣的漢子,怎麼湊到一起去的呢?
但他們之間的氣氛又融洽得很,有人在心裏嘆氣,這樣的兩個人要結成道侶是天經地義的事,分了一個去寺廟裏學清心寡欲,可不是玩笑一樣麼?
歲寒峰太高太冷,靈獸也不愛往上跑,只今日不同,花樹是假的,卻營造出些許溫暖,這不足以招來走獸飛鳥,可莫要忘記了,華羽是什麼人。鸞鳳鳳當然沒有,可各色靈鳥群聚,鈴音鳥啼聲如歌,赤火鳥停在枝頭,開得最艷的桃花亦不如其羽,赤玉鳥蘊泉,鴻鵠如美人最是擅舞,如此種種,平白多出幾分熱鬧。
峰頂是一座四方高台,待時候到了,炎祈與楚南澤便是要在那問心台上立誓,求天地見證,是為結契。都是叫結契,不過是獸神大陸以獸神為證,此番令天道見證罷了,若成道侶,榮辱與共,連因果都能分一些的,雖然他們已經是如此了,但能夠在親友面前來一次,也是應當的,之前烏龍的綁定未免太不正式。
同門數十載,楚南澤以莫問為親。縱橫修真界,惹了不少仇家,亦不缺同行過的友人,或有志趣相投,並不問輩分年歲,不管修為高低他同炎祈站在高台上下望,不去想近來的烏糟事,頷首而笑。
萬般風景,不過是陪襯罷了。
許知天表示很心塞,楚南澤入道比他晚,但築基比他早,結丹比他早,成嬰比他早,他收徒弟更早,但人家現在已經有道侶了,徒弟道侶一手抓的節奏,而他他的徒弟大概也快找到道侶了。許知天看一眼挨着縹緲宮那群女修站着的許陌城,更加心塞了,徒弟看那笑着的小姑娘都要看直了眼,而他仍舊是個單身狗。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萬劍谷里辣麼多師兄弟,甚至輩分更高的那些,都是光棍,他也曾堅定地想和他的劍過一輩子。
「今日,只立誓於天,永以為好。」楚南澤沒要多繁瑣的步驟,也沒選哪個來主持一下,他換過了一身紅衣,徑自拉着炎祈走到問天高台上,以靈力將聲音送至歲寒每一個角落。
炎祈也是換下了那一身的白,大紅的衣裳壓不住他的容顏氣勢,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裏卻看得見蓬勃的火焰,好似他這個人一樣,無畏無懼地燃燒。
這樣的一個人,現在已是了不得,再過十年百年,能治住他的還有哪個?不少人先是驚艷,繼而想起魔種的傳言,若他入魔,誰能攔住呢?
私底下有些心思,並不打緊,至少所有人,應當是為了見證二人結契而來。
立誓的程序也不繁瑣,三炷香敬天,言出法隨,天道應之。明明對着楚南澤極會說甜言蜜語的炎祈,臨到這一刻,反而不知該說什麼,他琢磨着,莫非要像獸世的兄弟們學習唱個歌?他手心居然滲出細汗,握着楚南澤的手是越來越緊。
果然徒弟就是徒弟,還是要當師父的護着領着。
楚南澤帶着些許得意,笑意深入眼底,灼灼不可逼視,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蒼天在上,后土為證,今日我楚南澤與炎祈結為道侶,天命與共,生死繫於一處,縱使天河倒懸,日月無光,亦不改其志。此心此情,天地共鑒,至此雙劍合璧,不可毀損!」
他說,「自此以後,雙劍永伴,縱橫此間,天上地下,我領你去!」然後壓低了聲音,只對炎祈一人輕笑道:「或者有一日,你領我去。」
南澤劍仙從來不是嬌弱女子,他說「我領你去」,而非「我隨你去」,如此可見其傲氣。楚南澤衝着炎祈挑眉,帶着挑釁的意味,他是最鋒利的那柄劍,無需劍鞘,要的是另一柄稀世寶劍的交輝。
生死與共的誓言,敢立下的人少有,修真者說的話,天道都有個小本子記着呢。如今是親親蜜蜜,但誰知道日後如何,再者兩個人的命綁在一處,可太過危險了。莫問牙都要咬碎了,他家師弟辣麼單純!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尚未說話的炎祈身上。
炎祈深吸一口氣,學着楚南澤的樣子,終於開口:「蒼天在上,后土為證,我炎祈今日與楚南澤結為道侶,天命與共,生死繫於一處,縱神魂不存,不忘此言!獸神在上,從此雙劍,不離不棄!」
說完最後一句,他閉口不言,唇角卻翹了起來,十指相扣,另一隻手
98|第九十八口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