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開口了,聲音仿佛雪裏揉過的錦緞一般,低醇卻冰冷。
珍妃只覺喉嚨灼燒,除了點頭,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說啊,這時候真是推銷自己的好時候啊!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錯過去就再也沒有了。
緊緊地捏着絹帕,指甲刺進了手心裏卻仍然不自覺。
「陛下……」方才的溫柔全不在了,僵硬的仿佛凍住了的春江。
夜傾城支着臉頰,淡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珍妃:「杞桓公家有多少個女兒?」
珍妃只覺得牙齒打顫,第一次見到時如同春日暖陽的皇帝,當真是眼前坐着的這個人麼?
跪在旁邊的侍女已經連頭都抬不起來了,背上只覺有千斤的石頭壓着,脊背一陣酸麻。
夜傾城也不生氣,淡淡地轉過臉去看着那個侍女:「你來說,杞桓公家有多少個女兒?」
侍女仿佛被雷擊一般,渾身顫抖地回答到:「嫡、嫡女21人,庶女……庶女10人。」
夜傾城略點了點頭:「舒心凌嫁到鳳羽國去了,家裏也沒剩下幾個女兒了吧。」
舒心凌的婚事本就有些不着調,偏中間撮合這件事的人是夏無邪,鬼知道這丫頭到底是灌了多少湯給白陽雪,鳳羽國的皇帝竟然點了頭讓虎嘯國勛貴家的女兒做了白映宇的側妃。
雖說是側妃,白映宇如今連個正妃都沒有。將來的事誰也說不好。
記得舒心凌出嫁的時候還是夏無邪去送了嫁。聽說白映宇不情不願的就差沒絕食了,可有白陽雪和夏無邪兩個大神壓在上面,白映宇的憋屈真是沒人能夠體會。
「也不知道她在那邊過得好不好……」夜傾城淡淡地撫了撫沾了酒的嘴唇。
舒心凌是澤澤為數不多的朋友。因為那雙眼睛,澤澤從未出門交際過。原以為將她放在宮中護起來,每日過着清茶淡飯的日子難得的清閒。卻沒想到是那樣一個結果。
珍妃貝齒緊咬,看着她,卻想着舒心凌。皇上莫非是對舒心凌有了心思?只因為牽線保媒的是夏將軍,所以才沒有橫刀奪愛麼?
這怎麼能行!她的男人,怎麼可以想着別人!
一股怒氣從腳心衝到了眉心,珍妃豁然起身,朝着夜傾城翩翩地走了過去。
雪白的柔荑輕輕地撫上夜傾城支着臉頰的手,珍妃露出最美麗的笑容:「陛下,臣妾會好好服侍陛下的。」
夜傾城冷冷地看着她,一翻手,珍妃便毫無預警地飛出了窗子。
跪在地上的侍女連尖叫都未曾發出就暈了過去。
鳳凰樓並不算高,三層的小獨棟。
可院子裏都是石子鋪成的小路,密密麻麻都是尖銳的小石子。
珍妃尖叫着,瞬間就沒了聲息。
「收拾乾淨,以後再有人打擾朕,斬立決。」夜傾城淡淡地給自己斟了一盅酒,一飲而盡。
這樣好的雪景,庸脂俗粉如何比得。
外面的人快手快腳地將院中的血跡收拾乾淨。
眼看着月上西樓,吹起了柔柔的風。
壺裏的酒剩不多了,夜傾城看着對面擺着的一雙碗筷和一隻酒盅。
「坐了這樣久,你竟然連一盅都沒喝完。可見你之前說酒量不好,不是騙我。」低頭笑了笑,夜傾城又喝了一盅。
時間已經過去了這樣久,傷痛卻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然。相反的,那刺痛一日強似一日。
雖然夏無邪和季貴人都勸說他放下一切去清風山。可沒有人接手這一攤子,他如何走得。
這是誰都無法替的責任,除了他,再也沒人能扛着。
雪中明月,越發朦朧了起來。
「這酒冷了,也不燙一燙。」清冷的聲音響起,口氣格外的嫌棄。
夜傾城猛地轉過臉,便看見季貴人一襲白衣面露嫌棄地捏着那隻酒盅。
「你!」夜傾城拍桌而起,這死孩子不是歸隱山林了麼,怎麼跑回來了?!難道是跟無邪吵架,被逐出家門了?
季貴人只消一眼就知道夜傾城這會兒腦洞大開着。摺扇遮着臉,翻了個白眼。
「你想多了,不止我一個人回來的。」
夜傾城一愣,朝着門口看去。夏無邪正在
番外篇 月不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