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滿了那可怕的黑毛。它們在我身上緩緩晃動,我很清楚,這些,都是一條條在醫院裏不可能見到的蠱蟲!
頭皮發麻的時候,我沒有忘記張元奇的囑咐,更顧不得沸騰的茶葉水接近一百度。拿起毛巾便往身上淋,說來也怪,那麼燙的水,平時哪怕摸一下也會疼的叫起來。可這一次,直接從頭頂往下澆,非但感覺不到熱,反而有種冰涼的舒適感。就連之前難以忍受的刺癢,也減輕了許多。
這讓我對張元奇莫名起了敬畏之心,他確實是一位奇人!
這邊給自己擦茶葉水,那邊還得繼續加水燒開,我忙的焦頭爛額,從未感覺時間如此緊迫。不知第多少鍋開水燒開,房門被人敲響,張元奇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我連忙跑過去給他開門,只見他提着一堆東西,進門後便對我說:「去把菜刀拿來,還有錘子,乾淨的布。」
我又急急忙忙去找這些東西,正常家庭,哪來什麼乾淨的布,索性把剛洗的床單拿來用。
張元奇讓我把床單疊八層鋪在地上,然後把手裏的東西全部堆在上面。我看到,那是一堆堆活蠍子,一瓶紅通通的液體,還有一小袋非常細的針。
我雖然不怕蠍子,可看着那幾十上百隻同時在腳邊爬來爬去,還是有點毛骨悚然。張元奇沒有絲毫顧忌,拿着菜刀多肉餡似的亂砍。那些張牙舞爪的蠍子,何時遇到過這樣的屠夫,眨眼間便被砍的支離破碎。一股難聞的腥味升起來,綠紅色的蠍子血液四處流淌。
我看的一陣反胃,這時,張元奇又將那瓶紅色液體倒在蠍子屍體上,同時把那袋細針撒上。接着,才把床單裹起,開始用錘子砸。
我胃裏一陣翻騰,只好問他這是在做什麼,以轉移注意力。
張元奇頭也不抬的說:「毛蠱雖然不算太惡毒的蠱,但非常纏人,一旦入體,就陰魂不散。從道學上來說,它是陰性的,在蠱的分類里,也被劃到陰蠱里。而我拿來的蠍子,蟾蜍血,黃蜂針,都是火性的。等一會製成蠱毒給你抹上,可以讓毛蠱無法繼續生長。」
原來那瓶紅色液體和細針,是蟾蜍血,黃蜂尾刺,真不知道張元奇是從哪找來這麼些東西。而相比這個,我更關心他說的解蠱。
「無法生長?是已經解了的意思嗎?」我問。
張元奇搖頭,說:「剛才說了,毛蠱很難纏,一時半會,我也沒什麼好辦法幫你解。所以,只能先抑制住,然後再慢慢來。不過你放心,只要眼下這一關過了,之後就沒什麼大礙了。」
「不會渾身起窟窿?」我擔憂的問。
「不會!」張元奇很肯定的回答。
此時,他已經用錘子把八層床單都快砸爛了。等床單解開,我看到蠍子屍體,蟾蜍血,黃蜂針都被砸的融合在一起。張元奇拿起菜刀往自己食指上割了一刀,然後用力滴下幾滴血混在其中。我看的不明所以,又怕打擾到他,也不敢多問。
再然後,他將這堆東西用手來回攪拌了幾下,並讓我把衣服全部脫下來。雖然在一個不算太熟悉的男人面前脫光衣服有些難為情,但為了「治病」,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脫乾淨,張元奇看了看我身上密密麻麻的黑毛,微微皺眉後,他才拿起地上的東西往我身上抹。那些東西混在一起後,好似泥巴一樣,聞起來,更有股類似腐肉膿水的臭味。我感覺胃裏像在坐過山車,各種倒騰,忍不住就想吐出來。
可沒等我吐出口,身上便像被燒紅的鐵棍燙傷一般刺痛。我疼的大叫,張元奇卻不為所動,一邊抹,一邊說:「要忍住,我們時間不多,如果不能立刻把它們扼制住,會很麻煩!」
到現在,我已經完全相信了他,只能用大叫來表達痛苦,身體依然站在原地不動彈。
沒多久,張元奇把所有的東西抹光,在這個過程里,我經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之前說,沸騰的熱水摸一下都讓人受不了,而我那時,就像整個人都放在開水裏煮一樣。有一段時間,我甚至覺得自己的皮肉都快要被燒融化了。
如此痛苦的事情,我平生從未經歷過。之前聽張元奇講蠱,還覺得這東西挺有意思。可真等自己遇到了,卻覺得蠱真是他嗎的混蛋!哪個王八蛋發明的,難怪古時的幾代朝廷抓到養蠱人,不是砍頭就是舉家流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