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今兒個又入了另三位的眼。回來這一路他就想清楚了,換了別人,走這個路子恐怕會有風險,若他來做,成功的把握有七成以上,幾位阿哥就是活廣告,有他們光臨,不愁引不來人。
賈璉挨了一頓訓,卻還是呵呵笑着,「父親大才,兒子難及萬一。」
這話說得好,賈赦點點頭:「做人就是要這麼謙虛。」
有了初步方案,完善起來就很快了,當天夜裏,賈璉就耗在書房了,他按照父親賈赦的點撥,寫了一份計劃書,寅時三刻方才完成,又謄寫了一遍,將幾頁紙收好了這才回房去。剛進門,就聽到帶着嘲諷的尖刻的聲音:「喲,二爺還知道回來?」
賈璉沒理她,讓平兒找人打水來,洗把臉就要上床睡覺,卯時天亮,總歸還能眯一會兒的。
這態度險些氣死王熙鳳,她拍了拍胸口,道:「你是怎麼回事?同公公攪和到一起就不把別人看在眼裏了是不是?你這樣我如何向姑媽交代!若把那邊得罪了,只靠說話做事沒分寸的老爺子能成什麼事?日子還過不過了?」王熙鳳就像炮仗一樣,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賈璉聽得皺眉,他辯駁道:「父親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得了,這下徹底把王熙鳳激怒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昨日公公帶你去哪兒瀟灑了!自己逛妓院就算了,還老不羞帶着兒子去!他……」賈璉反手就是一巴掌,「你閉嘴!爺兒做什麼事容不得你個內宅婦人置喙,再對父親不敬你就滾去跪祠堂,別來礙爺的眼。」
賈璉從前是窩囊,那是被逼無奈,他心裏是有怨言的。
誰也不希望被婆娘壓在頭上。
今時不同往日。
父親有本事,能結交權貴,還有意提點他,這是賈璉做夢也求不到的機會,他還會腆着臉討好二房王夫人求她給個不痛不癢的差事來做?
榮國府上下誰不知道大老爺手裏有一筆錢,是老祖宗臨終前交給他的。這裏說的老祖宗是已逝的榮國公賈代善的親娘徐氏,賈赦自幼養在她跟前,祖孫感情極好,老太太的確把府庫交給史氏了,卻將私庫的鑰匙給了賈赦,由他繼承。
徐氏是真正的大家閨秀,順治朝時明滿京城的國公夫人,不說嫁妝,她從宮裏得的賞賜就不少,還有每年生辰收的賀禮……只要想到這麼多財富都在父親手上,賈璉就鬥志滿滿,購買以及修繕別院的資本已經有了,還需要買一些好的茶具茶葉以及以文會友需要的東西。
比如藏書量頗大可隨意閱讀不可外借的書閣。
捲軸以及筆墨紙硯。
琴與棋。
賈璉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完全不想聽王熙鳳說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話,親爹有本事,誰還會去求二房那裝慈悲的太太。王熙鳳挨了耳光,沒繼續鬧,她抹着眼淚說:「我都是為了你好,為了這個家,既然二爺不愛聽,我就不說了,別再讓我去求姑媽,有事找公公去吧。」王熙鳳這樣賈璉心裏也不好受,他想解釋,別院還沒建起來,提前說出去總歸是不好,唯恐節外生枝。
說不清楚就不說,等別院建起來她就會知道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賈璉洗了把臉蜷在榻上就睡了。
榮國府大房有摩擦,二房就更不安寧。
賈赦那番話就像是尖刀□□伺候賈寶玉的丫鬟心中,就連晴雯、襲人之流都在避免同賈寶玉親密接觸,莫說底下那些。說起來,她們做得也沒什麼不對,丫鬟就是伺候日常起居的,又不是青樓女子,沒道理作踐自己陪主子親熱的。
她們不是直接讓賈寶玉沒臉,而是循序漸進逐漸疏遠了他,賈寶玉感情最纖細的,他自然感覺到了,在黛玉跟前說了好幾次。
「府上的姐姐妹妹從前最愛聚在一起玩鬧的,近日怎這麼忙。」
林黛玉同他保持了三個身位的距離,回答說:「奴才都是這樣的,會做事才能拿銀子。」
「林妹妹你別這麼說她們,都是自幼陪我的好姐姐,不是什麼奴才。」
……賣身進府伺候人的,不是奴才是什麼?林黛玉想了想,說:「我父親是揚州巡鹽御史,我便再不知恥,總不能同底下的奴才做同樣稱呼。你管他們叫姐姐,便喚我林姑娘吧。」
賈寶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黛玉,想從她臉上看出別樣的神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