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世上豈非本就有許多不可能的事情成為可能嗎??一些看上去越不可能的事情其實越在輕描淡寫見發生了,譬如現今墨傾池應當在砍柴。
他望着這位他最為看重也最為重視的師侄武當掌門石雁,輕聲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實當時我聽到他這句回答的時候我也是不相信,只是後來我只能相信了,我不能不相信了。」
石雁言語簡潔,問:「為什麼?」
木道人道:「因為接下來幾****都連續碰上了墨傾池,而且我每次都問了他相同的一句話,而他也回答了相同的一句話。」
「上山砍柴?」
木道人點頭,「不錯,就是上山砍柴。」
石雁沉默了,他望着木道人,他並不太了解眼前的師伯,但他畢竟還是清楚一點木道人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了,因此換而言之木道人說得絕對是事實。
可如此,問題就來了。
——那究竟又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一位劍法超卓於世的絕代高手會忽然變成一個砍柴的樵夫呢?
他苦思冥想,難得得出滿意的答案,而這時候木道人又開口了……
木道人道:「倘若墨傾池是昔日的墨傾池或許不會去做砍柴之類的事情,可惜現在墨傾池並非昔日的墨傾池,而且甚至墨傾池是誰他也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石雁呆滯了一下,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他難道已經喪失了記憶?」
木道人點了點頭,道:「根據我的觀察,這是一件極有可能的事情,他不認識我不知道我並不算奇怪的事情,只是最奇怪的他竟然也不知道陸小鳳、中原一點紅、原隨雲、風四娘等人,而且他有了一個全新的名字:陳凡。」
石雁輕輕敲了敲石板,似一錘定音道:「因此他失憶了?」
木道人點了點頭,輕聲嘆道:「不錯,他應該是失憶了,倘若不是失憶了,那就只能說明墨傾池有一個大計劃,這個大計劃迫使得他不得不放下尊嚴、驕傲,改名易姓」
石雁也不得不承認,似乎也只有這兩種可能了,畢竟墨傾池是一個驕傲自負的人。
「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呢?」他沉默了一下,望着木道人。
木道人笑了笑,他捻着鬍鬚道:「你是想說我見到的陳凡其實本就是陳凡,而墨傾池是墨傾池?」
石雁點頭道:「天底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雖然寥寥無幾,但並非不存在。」
見多識廣的木道人曾經見過這種情況,他道:「這一點並無不可能,只是陳凡並非陳凡,陳凡是墨傾池,是那位勝過了楚留香,與風清揚交手不分伯仲的墨傾池。」他說得非常肯定,簡直就是在說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一樣。
「為什麼?」
木道人道:「因為他的氣質,他身上那可怕的劍意,天上地下又有幾個人能有那種獨特而可怕的劍意呢?」他說得非常肯定也非常冷靜,一字一句道:「天上地下或許還有一個人和陳凡一模一樣,只是可惜世上在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擁有墨傾池那種獨特而犀利的劍意,那股如凜冽冷風的氣質,那如天山之上冰雪般的高傲。」
這句話並不難懂,石雁懂了,而且也不能不承認木道人的言語,木道人的話非常正確,天上地下絕對沒有那個人可以反駁這句話。
石雁沉吟了一下,道:「據我所知華山之戰過後江湖上並沒有傳出過墨傾池的消息?」
木道人道:「不錯,這半年的時間墨傾池在江湖上的名氣愈來愈大,但他一直銷聲匿跡在江湖,即使萬福萬壽園的金太夫人最疼愛的小孫女金靈芝傾盡江湖朝廷之力苦尋墨傾池,也難以查探到此人的半點行蹤。」
金太夫人在江湖上沒有一丁點勢力,只不過他有十個兒子九個女兒八個女婿依舊二十八孫子三十九個孫女,這些人在將會或朝堂上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因此如果借用金太夫人的勢力都尋不到一個人,那就只能證明一件事,那那個絕對沒有出現在江湖或朝堂上過了。
石雁自然知道三個月前那轟動天下的:金靈芝大小姐尋人記這件事。因此他的面色更沉了下來,他道:「一個人之所以會失去記憶,不是天生重疾,那便是遭到重創,因此倘若墨傾池失憶了,那就只有這兩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