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屋裏的大夫卻還是得遵從主人家的意願,盡數被請出屋子,有那氣性小的當即拂袖離去,卻也有幾位留下來想看看蘇妍究竟用何法子來救唐家少爺,無奈門窗緊閉,什麼都看不到。
近半個時辰後,一直靜默的屋裏傳來一聲悶咳,似是在吐血,緊接着丫鬟欣喜的聲音響起:「醒了醒了!少爺醒了!」
醒了?屋外的幾位大夫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
***
唐寅初雖醒了,體內的毒素卻尚未排清,接下來的時日需得日日藥浴並配以施針才能一點點將毒素逼出,蘇妍便暫時留在唐府。
下毒之人已經揪出,是一個在唐寅初身邊伺候的丫鬟,當日便投繯自盡,未留下隻言片語,可蘇妍總覺得唐夫人似已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人。
因着配製所需的材料金貴少見,且配製過程繁瑣,雪上嵩在民間並不常見,而唐夫人一個寡居多年的婦人帶着痴傻的兒子,竟會有人大費周章對唐寅初下雪上嵩!
往來六年,蘇妍這才發現對於這座唐府,她竟是知之甚少。
心中雖諸多疑惑,可畢竟是唐府家事,若唐夫人不欲告知,蘇妍自然不會去問,她只當自己並未發現這些謎團,仍舊盡心盡力為唐寅初醫治。
兩個月的時間倏忽而過,唐寅初體內的毒總算排了個七七八八,藥浴與針灸已經不必再用,只需日日服藥便可餘毒盡清。
正值隆冬,前幾日接連飄了幾場雪,如今已是滴水成冰。
屋裏卻是暖和的緊,四角放置的鎏金銅爐中銀絲炭燒得通紅,蘇妍為唐寅初診完脈,丫鬟端來熬好的藥,素來嫌藥苦要人哄的唐寅初今日竟難得不需要飴糖,一口氣將碗裏漆黑髮苦的藥汁盡數倒入嘴中。
見唐寅初這般配合,蘇妍心中最後的擔憂也盡數放下,斟酌着向唐夫人辭行。
唐夫人自然好生挽留一番,甚至請蘇妍留在府中過年,無奈蘇妍堅持要回小山村,唐夫人只得命人備好厚禮讓靳伯送蘇妍回去。
臨行前,唐寅初自屋中追出,神色莫名的看了她許久,驀地,純然一笑,「阿妍,上元節一起去看花燈吧!」
自從認識了唐寅初,幾乎年年都要陪他看花燈,現下聽他這麼說,蘇妍很是自然的點頭應道:>
她話音未落便落入面前之人懷中,臉頰貼着他帶着寒意的衣襟,耳邊胸膛鼓動,她聽見他說——
&初喜歡阿妍,好喜歡,好喜歡。」
明明是極歡欣的語調,蘇妍竟從中聽出了悵然若失。
&初……」蘇妍囁嚅道。
從前若是唐寅初說出這樣的話,蘇妍定會想也不想便笑着回應他「阿妍也喜歡阿初啊!」不知為何今日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
下一刻,唐寅初已然放開她,他後退一步背過身去,兩手捂着眼睛很是孩子氣的開口:「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不讓你走了!」
蘇妍一愣,搖頭輕笑。
還是從前的阿初。
再有幾日便是小年,蘇妍想着大雪封山若要再下山定極為不易,便讓靳伯載她去縣城買些年貨。
年味漸濃,集市上人來人往比肩接踵,還未到街頭馬車便已寸步難行,靳伯去存放馬車,蘇妍站在街頭等他。
驀地,一塊布自身後捂上口鼻,蘇妍尚未來得及反抗便吸入迷藥渾身癱軟不省人事。
***
堅硬冰冷的地面持續不斷傳送着涼意,蘇妍迷濛着想要挪動身子躲避刺骨的寒涼,卻發現渾身酸軟乏力提不起一星半點的氣力,昏迷前發生的事湧入腦海,蘇妍精神一振,霍地睜開眼睛。
光線昏暗的空曠屋子,四周封死的門窗,被牢牢縛在身後的雙手,無一不彰顯着她如今的處境。
有那麼一瞬間,蘇妍腦中一片空白,直到視線再次聚焦,餘光瞥到咫尺之間的地面,刺骨的寒意重又侵佔她的注意力。
外面冰天雪地,沒有熱源的屋裏也好不到哪裏去,被扔在冰涼的地面上許久,蘇妍的身子有些發僵,她竭力抑制住心中面對未知的未來的恐懼,掙扎着挪動身子奮力坐起身。
迷藥的藥勁未消,她四肢乏力,此一番動作着實費了好大的功夫,蘇妍好容易坐起,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