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說什麼,包括喜怒無常的大紅衣,
鏗,
刀鋒自地面脫離而出,落入大紅衣形同枯槁的手中,發出的摩擦聲盪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吸引了另外兩人的目光,
心碎黯然的小公主在這一刻忽地生出一絲憐憫,對大紅衣的憐憫,
自己的確被欺騙了,
被母親欺騙,被父親欺騙,甚至被沒什麼交集,沒什麼共同語言的姐姐欺騙,可是,,自己至少生活在母親的默默關愛下,不是嗎,
她呢,
為什麼連本來面目都不肯顯露在眾人面前,
那一頭黑髮下,究竟是怎樣一張臉龐,
那一襲紅衣下,又究竟飽含了多少滄桑,
小公主不知道,一點兒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大紅衣是關心自己的,哪怕她並未表現出來,甚至對自己偶爾會流露敵意,但至少,自己得到的關懷,遠遠比她多,不是嗎,
小公主不斷後退的腳步戛然而止,輕輕往前踏出一步,
鏗,
未等小公主踏出第二步,大紅衣手中的刀鋒猛地刺入空無一字的墓碑,
刷刷刷,
如筆走龍蛇般,刀鋒在墓碑上清晰落下一行字,左下方,則是林澤熟悉無比的名字:墨菁菁,
小公主已忘記什麼叫禮貌,她的視線從一開始便未停留在左下方,而是墓碑中央的那一行字上,字跡蒼勁有力,宛若世界最知名的雕刻家落款一般,給人留下強烈的視覺衝擊,
墨子華,
這,便是父親的名字嗎,
小公主潸然落下,
為沒能見上一面的父親流下的,
她再度往前走出一步,方向是墓碑,目光,則是幽幽地望向大紅衣,開啟柔唇道:「能不能,。」
「不能。」
拔出刀鋒,大紅衣目光冷冽地回視小公主,那猩紅的眼眸緩緩低垂,一字字說道:「你,和她,都沒有資格。」
沒有資格,
這句話宛若重錘擊打在小公主心臟,
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父親的女兒,並不希望將自己的名字留在墓碑上,
究竟是怎樣的怨恨,才能促使她做出這個決定呢,
小公主臉色煞白地看了大紅衣幾眼,旋即便是輕嘆一聲,轉身而去,
她走了,
女皇卻沒走,大紅衣也留了下來,
墓碑前的氣氛恢復了冷漠,也沉澱出凝重之氣,讓人喘息困難,
嗡,
刀鋒入袖,大紅衣輕輕挪動身軀,神色冷漠地凝視着女皇,卻一字不提,
「第一,你知道了你父親的骨骸葬在哪兒。」
「第二,你知道了你還有一個妹妹,你並不是孤家寡人,你還有親人。」
大紅衣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宛若實質的冷意,卻仍不開口,
「你可以恨我。」女皇一字字說道,「你父親的確是為我而死,或者說,是我害死了他,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應該保護你妹妹的安全。」女皇說道,
「為什麼。」大紅衣沙啞地說道,
「她是你妹妹。」女皇重複道,「這個理由還不夠有力量。」
「她也是你女兒。」大紅衣說道,
「有什麼關係呢。」女皇徐步走到墓碑前,伸手,那如少女般的纖細手指摩挲着斑駁的墓碑,輕嘆道,「她的身體裏,流動的是你父親的血液。」
「我同樣恨他。」大紅衣冷冷道,
「恨他拋妻棄子,恨他背負叛國之名,還是恨他,。」
「恨他喜歡你。」大紅衣寒聲道,「恨你利用他。」
「你父親的確做過錯事。」女皇容顏黯然,輕輕抿唇道,「但他只做錯了一件事兒,用你們華夏語來說,他為華夏立下的功勞,是龐大的,不能磨滅的,足以將功抵過。」
「我母親呢。」大紅衣一字字問道,「怎麼還。」
女皇聞言,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