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余山離這裏的確不遠,可混混跑到的時候,累的死狗一樣,上氣不接下氣。
月光也認人,不喜歡這個混混,蕭布衣也覺得讓他騎馬,也是對馬的侮辱。索姓就拿繩拴着他,一路跑到了蒼余山。
一路上跌跌撞撞,混混慘不忍睹,杜如晦替他難過,本來想為他求情,可對未過門的妻子更是心焦,不知道到了盜匪手中如何,只能雙眼一閉,眼不見為淨。
蕭布衣將近蒼余山的時候,已經早早的下馬,略微沉吟就對混混道:「辛苦了。」
混混口吐白沫,牙齒漏風,陪笑道:「應該的,可大俠,我可真不是這山寨的人。」
「山上多少人?」蕭布衣問。
「幾百號人。」混混苦着臉。
杜如晦聽到這裏,臉色有些發綠,心道盜匪不是吃素的,幾百號人,一人一拳也夠人受了,蕭布衣渾身是鐵上了山寨也要被人敲扁。他一生學的都是運籌帷幄、安定社稷的本事,雙手無縛雞之力,當初當個候補小官,覺得不能發揮胸中之才,這才辭職在家中閒居。見到的多是文人墨客,這次被盜匪打劫,就如秀才遇到兵般,有理都是說不清,什麼謀略統統沒有用,見到蕭布衣沉吟,以為他在為難,可又想不到辦法,心中惴惴。
蕭布衣和杜如晦想的大不相同,暗想這次是去救人,而不是殺人。
有時候,救人遠比殺人要難。
如果和杜如晦比治國,他當然遠遠不及,可要比打鬥,他久經歷練,終曰刀光劍影,對這幾百號人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幾百人畢竟不能捆在一塊和他打,殺了幾個頭領,余匪驚懼,自然散去。只聚集幾百號人的算是小場面,盜匪的能耐看起來也是有限,可眼下的目的是要救杜如晦未過門的妻子,眼下當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還要麻煩你件事情。」蕭布衣上下打量着混混。
混混膽顫心驚,『咕咚』跪倒,哭着道:「這位爺,我不騙你,我真不是這個山寨的人,你要我上山,那可是要了我的親命。」
蕭布衣伸手入懷,拿出個銀豆子。
混混雙眼發直,「爺,你這是」
「借你衣服一用,這是酬勞。」
混混苦笑,「爺,這天寒地凍我有命賺錢,也要有命來花才行。」見到蕭布衣雙眸一瞪,寒光閃現,混混慌忙道:「那多謝爺了。」
「不客氣。」蕭布衣把銀豆子交到他手上,一掌拍在他的腦袋,混混軟軟向地上倒去。
杜如晦嚇了一跳,「他死了?」
「昏過去而已。」蕭布衣快手快腳的扒下他的外套,套在身上,吩咐道:「你最好把這混混捆起來,然後獨自找個地躲起來,我去山上,很快回來。對了,有什麼信物能讓你未過門的夫人認識嗎?我只怕她不跟我走。」
杜如晦伸手摸了半晌,苦笑道:「我什麼東西都被盜匪搜去,哪裏有什麼信物?」
蕭布衣打量了他一眼,伸手從他衣服上撕下一條,微笑道:「你穿的衣服她總是記得吧?」他伸掌拍拍月光的屁股,讓它離遠一些,獨自去轉,以免杜如晦因為月光被人注意。
月光獨處野外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擔心過,試問以虬髯客的身手都抓不到月光,別的盜匪哪裏有這個本事?
安排好一切,蕭布衣不再廢話,閃身向蒼余山奔去,杜如晦望着他背影如電,又驚又佩,暗想這草莽俠士所為,遠非自己能夠想像。此人做事乾淨利索,考慮周到,不知道是誰?想到這裏的時候,杜如晦才想起來,忙了一通,自己竟然忘記了詢問蕭布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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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布衣很快到了蒼余山腳,抬頭望過去,見到已經有嘍在出沒。
對於這種佈置,他倒還是頗為熟悉,因為以前他也是做這個買賣,這山寨和他在馬邑那裏的山寨大同小異。
借樹木大石遮掩,蕭布衣靈活有如猿猴,很快接近山寨內部。
二七五節 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