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半疑,卻也看不透他的心思,沒再追問下去。
&了,你剛剛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冷寂雲猶豫了一下,勉強笑道:「沒什麼,只是一點瑣事,不提了。」
他微側過臉,迎着窗外拂來的微風將目光投向遠方。
現如今蕭琮已對蘇因羅深信不疑,倘若貿然說出毫無憑據的猜測,不但不能令她相信,還會讓兩人不快。事已至此,只有抓住蘇因羅真正的把柄,看清她的圖謀,才好早作打算。
然而,蘇因羅遠比他想像中更謹慎機警,冷寂雲暗中跟了她三天,竟然一無所獲。
夜色濃重,時近四更,借着屋檐上幾盞挑高的燈籠,依稀可見牆下陰影里站着一道暗青身影。
冷寂雲一瞬不瞬地盯着不遠處那扇窗中透出的燭光,過了半晌,卻見蠟燭熄滅,窗內一片漆黑。
等了片刻仍不見絲毫動靜,男人皺了皺眉,心道又是白跑一趟。
他抬頭望了望天色,唯恐逗留太久被蕭琮察覺,正待閃身翻上牆頭,卻聽「吱呀」一聲,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緊跟着,一人身穿黑衣的女人飛身躍出牆外。
冷寂雲心念一動,立刻跟在她身後掠了出去,跟出十幾步卻又猛然一停,略微思索後,運起輕功竄上了身旁一顆大樹,藏身於枝葉之間。
他暗暗記下黑衣人所去方向,同時仍緊盯着蘇因羅的房門。
不多時,果見房門再一次打開,另一名黑衣人閃了出來,卻是往相反的方向疾奔。
&是老狐狸。」冷寂雲望着那道人影眯起雙眼,隨即足尖在枝頭一點,幾個起落便追了上去。
今夜月朗星稀,風吹得林間枝葉搖動,沙沙作響,腳步聲混雜在其中,竟聽不分明。
行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前方那人終於停了下來,冷寂雲見狀,忙側身藏在樹後,屏住呼吸。
&來吧。」果然是蘇因羅的聲音。
話音一落,只聽四下里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下一刻,竟不知從何處躥出三四十人來,來人身法奇快,眨眼間全都聚攏到蘇因羅身前,一齊跪了下去:「主人。」
蘇因羅「嗯」了一聲,叫人點起幾支火把。
夜風將火苗撩得呼呼竄高,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冷寂雲登時看清蘇因羅對面手執火把的女人正是那個整日裏笑眯眯的蘇家總管,其餘人在她身後沉默地垂首而立,儘管看不到面容,他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血閣殺手!
這一驚非同小可,冷寂雲只覺呼吸一滯,渾身僵硬,不由自主地向後踏了半步,卻恰恰踩斷一根枯枝,寂靜中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蘇因羅臉色立變,抬手間,一眾血閣殺手已迅速掠至冷寂雲身前,冷寂雲大驚之下回手拔劍,可手指才將將觸到劍柄,幾十柄彎刀已架在頸上。
冷寂雲的手懸在劍柄上,雙眸不可抑制地顫抖。
他與血閣殺手數次交鋒,對方武功雖高,卻並非難以企及,而是勝在配合默契。之前在江邊那一戰,他存了必死之念全力一擊,甚至將對方擊退,從那以後,便更加堅信血閣殺手的武功只是被江湖人以訛傳訛,過分誇大罷了。
可是今天,他竟然連拔劍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對方連點他周身幾處大穴,束手就擒。
蘇因羅來到冷寂雲身前,手中的火把滋滋燃燒,一股灼人熱浪迎面撲來。
&狡猾的小子,竟然沒有上當。」蘇因羅定定地細着眼睛看他,仿佛能一眼看進人心底去,「可就算被你看到了,又能如何?你現在也該明白了,若不是血閣殺手未出全力,你和蕭琮早在來南山的路上就已經是死人。」
冷寂雲聞言卻忽然笑了一聲。
蘇因羅微微蹙眉:「你笑什麼?」
冷寂雲目光一深,挑着嘴角看向她:「我終於想明白一件事。」
蘇因羅只抬了抬眉不作聲,意思是,願聞其詳。
&殺令是血閣閣主權威的象徵,歷來也只有閣主一人可以控制血閣殺手,所以當你擊敗她們的時候,我就先入為主地認為你和蘇枕河之間存在着某種牽制關係,使她不得不默許你成為除她之外能夠克制血閣殺手的第二人。」
蘇因羅笑了笑:「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