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卻是有些忌憚和嫉妒柳綠的。現在柳綠又回來了,卻只是個二等丫鬟,呵呵,多好!
心情最複雜的是枝繁,當初勸大小姐提防柳綠的是她,後面主動去探望柳綠的也是她,人都是這樣,當同伴比你弱小時你會心生憐憫,可一旦對方展現出可能超越你的潛力時,你心裏可就不那麼好受了。
柳綠遞過一杯玫瑰花茶,笑盈盈地道:「大小姐,請用茶。」
「嗯。」水玲瓏端起茶杯,香味、溫度和濃度都剛剛好,是她喜歡的味道,她喝了一杯,又遞給了柳綠,柳綠歡喜地滿上。
枝繁放下手裏的繡活兒,笑着道:「大小姐今兒還沒按摩手呢,奴婢給你按按。」
水玲瓏不由自主地想起諸葛鈺握着她的手很是享受的模樣,搖頭道:「不了。」
枝繁垂下眸子,繼續做繡活兒。
水玲瓏不動聲色地瞟了枝繁一眼,又道:「東西寄出去了?」
柳綠和葉茂就詫異地看向了枝繁,大小姐讓枝繁寄了東西?
枝繁感受到了二人的注視,懸着的心稍稍放下,機密事件大小姐一般都交給她辦,可見她在大小姐心中的地位是無可撼動的,這麼一想,她的臉上有了笑容:「寄了,給了三倍的銀子,快馬加鞭,幾日便能送到。」
「嗯。」水玲瓏發出一聲輕微的鼻音,丫鬟們之間的關係也要平衡好,既不能讓她們鐵板一塊,亦不能真讓她們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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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欽天監算的黃道吉日,雲禮和冰冰在四月中旬完婚。眼看婚期將至,老夫人命人將府里裝扮得煥然一新,地上一應的紅綢,廊下成片的嬌花,白色繡彩圖燈籠被扯下,換上大紅色八角琉璃燈,所有下人均領了兩套新衣,整座尚書府喜慶一片。
與此同時,朝中重臣每日都在探討南水西掉的方案,水航歌忙得不可開交,根本不理宅子裏的事。按理說,冰冰就算不是他親生女兒也是他侄女兒,冰冰做了太子妃他的面子上也是有光的,但他對冰冰和太子的大婚表現出了史無前例的冷淡!
當年水二爺和月華郡主的事兒水航歌的確插了一槓子,莫不是水航歌認為冰冰成為太子妃後會嫉恨於他,是以,他索性不把寶壓在冰冰的身上了?
水玲瓏搖頭,對水航歌的做法表示高度的不理解。
而另外一件出乎水玲瓏意料的事情是,向來只在軍中掛了個閒職的鎮北王突然提出全程參與南水西掉部署工作的要求,喀什慶缺水,南水西掉刻不容緩,作為喀什慶的重要人物,鎮北王參與其中無可厚非。
雲禮卻在朝堂上駁回了鎮北王的請求,認為此事當由專門的水利官員負責。
鎮北王和幾名官員聯名上奏,與太子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唇槍舌戰,直到把皇帝鬧得暈頭轉向,皇帝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准奏!冊封諸葛愛卿為南水西掉的督查使,全程跟蹤此項目的進度。」
前世,鎮北王並未對南水西掉引起高度重視,任由荀楓把溝渠建在了自己想要的地方,結果喀什慶暴亂,荀楓開閘泄洪兩個時辰,當即淹了十幾處村莊,然後喀什慶無條件的投誠了。
就不知這一世鎮北王為何突然對此事展開了關注,難道有人提醒他當心南水西掉的工程?水玲瓏就想到了郭焱,那個極有可能和她一樣都重生了一回的人。
老夫人心中記掛着冰冰和太子的婚事,派水玲瓏前往姚府將冰冰接回來,水玲瓏去了幾次都沒能讓老夫人如願,老夫人的心裏漸漸有了不詳的預感,她喚了水玲瓏到福壽院,拉着水玲瓏的手問道:「哪有臨出嫁了還住在別人家的?冰冰是怎麼與你說的?」
那是別人家?不,那是水冰冰如今的第二個家。
水玲瓏故作疑惑地道:「我去了幾次,三公主都在,三公主喜歡冰冰,我也不好多問。」
是這樣嗎?三公主是太子的嫡親妹妹,與三公主打好關係,將來救水沉香出冷宮的幾率又大了一些,老夫人不停地安慰自己,直到大婚前一天,老夫人終於坐不住,親自去姚府接冰冰回來,卻被告知冰冰一大早便離開了。
離開了?
去了哪裏?
難道冰冰悔婚了?
老夫人惴惴不安地回了府,在房裏踱來踱去,腦海里一刻不停地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