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
說罷便喊了張嬤嬤進來,讓她去拿了自己的嫁妝單子來交給舒忱。
兩母子又親親熱熱地又說了會兒別的,待快到午飯時便有下人來報:「老爺讓奴婢來請如夫人和六少爺去前頭用飯。」
母子倆相攜往正院而去,一路不時有丫鬟端了菜餚往院中走,便知席已擺上了。果然到院中,舒老爺已在主位做好,秦氏坐在舒老爺的左手邊,其餘人則站在桌旁,等沈氏在舒老爺右側坐定,才依序坐下,由此可見沈氏在府中地位。另有兩名未生育過得侍妾立在舒老爺和秦氏身後給二人布菜,沈氏身後則是沈氏的大丫鬟。
賀崢的座位和舒忱緊挨,由於舒府少爺實在太多,二人之間距離不足一臂。這還是小姐和姨娘們隔着屏風另起了一桌,否則實在坐不下。
賀崢掃一眼桌上菜色,心底暗暗詫異:雖說滿滿擺了一桌子,大半都是素菜,還有許多重複的,像炒時蔬竟盛了三盤子。大菜也只有一道燉肘子、一道燒雞、一道蒸魚、一道粉蒸肉,余者不過是時蔬配上肉絲肉片混着炒了。
蒸食也不過是花卷饅頭。
這桌菜在賀家算很不像樣子了,別說回門這樣的大場合,就是他自己的小廚房也是今日蝦明日蟹的。舒府就是不如賀家豪富,也是官宦人家吧,何以?
賀崢初時以為秦氏故意下他的面子,但細觀舒老爺面色如常,連沈氏數車亦也毫無異色。想來是習慣了這般飲食。於是賀崢也只得將神色掩去,低頭默默吃飯,一邊回憶着翠煙跟他說的舒家種種。
細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舒縣丞不過正八品官職,年奉只有八十兩,就算還有些灰色收入,要養活的卻是這麼大一家子人。
賀崢一邊往嘴裏填菜一邊想,果然社會主義說得沒錯: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種樹……
此刻舒恰也在女席坐定了。因上午的那一場哭鬧此刻眼睛還有些紅紅的,隔着屏風聽那頭偶有人說話,不禁想到早上與賀崢的匆匆一面——不愧是首富家的嫡長子,那通身的氣派自不必說,模樣也是極好。心中便藏了鬼一般,總往正席那邊看。同席的幾個姨娘見了,心中不禁嗤笑。有那和何姨娘交惡的忍不住出言嘲諷:「二小姐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六少爺回門的日子,二小姐怎的眼睛紅成這樣?」
舒恰面上尷尬無比,這才不敢再亂看。
那頭的賀崢舒忱卻不知此間事。飯罷,賀崢以大病初癒不便在外面久留為由向舒老爺告辭。
他上午陪着舒家一群人聊天,覺得大腦都要缺氧了,下午絕對不想繼續這項工作。舒老爺自無不可,只是沈氏捨不得舒忱。
舒忱雖也捨不得娘親,卻也顧忌着賀崢的身體,便安慰沈氏道:「他身子確實不好,昨晚還吐血來着……」只是怕嚇着沈氏,不敢把中毒之事同她說,「我也不敢讓他在外面久留,過幾日我再自己過來看您,咱們說一整日的話。」
沈氏也知道自己捨不得歸捨不得,如今兒子嫁出去了,卻不能再按她的心意來了。只得戀戀不捨的把兒子送到二門口,末了還拉着舒忱低聲囑咐:「別忘了回去看娘給你的壓箱底啊……」
搞得舒忱對這壓箱底好奇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