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鋒人馬,是防我等的反擊。等他兵合一處後,就會率大軍前來真正的圍攻樓蘭城。」
「他不管鄂史茨了?」單飛問道。
范鄉喃喃道:「這是單兄弟和他們的最大不同,在危急關頭,單兄弟想的是兄弟,但龜茲王想的卻是他圖謀許久的計劃。鄂史茨雖是龜茲王的愛子,但是……你肯定明白……」他未再說下去。
單飛知道範鄉的意思,龜茲王寧可放棄兒子,也不會放棄計劃的。神色感慨,單飛未再多問什麼。
范鄉低語道:「等他們再來的時候,那就是真正決戰的時候了。」見單飛只是凝望着遠方不語,范鄉突然道:「單兄弟知道我等前來的時候,那些路旁的百姓為何對我等那般恭敬?」
單飛回道:「因為很多人雖會被蒙蔽,但終究還能知道誰是真正為他們考慮的人。」轉望范鄉,單飛帶着欽佩道:「我知道範兄是為百姓考慮的人無論中原的、還是西域的人,范兄都是等同對之。」
范鄉眼中有光芒閃亮,「他們也遲早會知道單兄弟的好意。」輕嘆一聲,范鄉喃喃道:「愚兄客居西域多年,心中想念故鄉,但對於西域亦有難以割捨之意。這世上不分東西,不分帝國,無論何等膚色模樣,只要你真心相待的人,多數最終也會真心待你。只可惜……道理雖是淺顯,為何很多當權者卻舍真心凝聚而用權術分裂、發動野蠻的戰爭?」
單飛認真的想了許久,這才回道:「真心堅守不易。因為很多人漸漸發現玩弄權術會容易很多、「獲益」更多,這世上舍易取難之人少,掙扎在輪迴中、沉湎權術誘惑中的人卻有很多。」
相思一直跟在范鄉的身旁,聞言轉眸望向那神色感慨的年輕人,不知道他這般年紀,為何能說出這麼簡單清晰卻又極為滄桑的言語。
范鄉目光更亮,卻終究不過長嘆一聲。
城頭靜寂。
許久的光景,單飛勸道:「城頭風大,范兄眼下的病情不易過於吹風。看來你昨晚又未曾睡好,今日不妨多睡一些。」
范鄉緩緩伸出手來看着單飛。
單飛一時不解,但還是伸手握住范鄉的手掌,范鄉握着單飛的手掌,又輕輕移到鐵正的手旁,三人手掌相抵,半晌的光景,范鄉微笑道:「單兄弟,愚兄以後想多休息,卻是要辛苦單兄弟了。」
鐵正神色微動,知道範鄉事事讓單飛出頭是在樹立單飛的威信,如今范鄉又是這般模樣,已有將范家大權交給單飛的意思。
相思亦明白范鄉的用意,半是心酸,半是喜悅。她知道義父非同凡人,就沒有世俗的眼光,義父擇最優秀的人繼承范氏,看似草率,實則是真正明睿的遠見。
單飛卻是沉默半晌,看着范鄉、鐵正很是期待的目光,終道:「兄弟盡力而為。」
范鄉展顏微笑,很是歡欣道:「鐵正,接下來的事情,你和單兄弟說說吧。」他說話間拄拐下了城頭。鐵正下了城頭、目送范鄉遠走後,輕聲道:「單兄。龜茲人馬遲早捲土重來,范爺對他們的手段極為了解,這才廣儲糧食,他們哪怕有十萬大軍前來,我等亦是不會畏懼。」
單飛知道眼下中原地廣人稀,西域的人口亦是不多,所謂的西域三十六國中,有的國家甚至不過萬餘的人口戶數,能有十萬兵力的國家絕對是西域三十六國的頂尖國度。
聽鐵正這麼說,單飛尊重道:「我相信鐵兄的判斷,不過我不建議坐等他們的圍困,對了,班老丈呢?」
鐵正一挑大拇指笑道:「單兄弟一下子就提到關鍵的地方。」
「他出城了?」單飛問道,他在昨夜亂局中始終沒見到班營,知道這不是班營的作風。唯一的解釋就是班營已不在城中,聯想到如今的局面,他多少猜到班營會做什麼。
鐵正很是振奮道:「龜茲王圖謀不小,范爺亦想做票大的,匈奴單于、龜茲王都是殘暴之輩,西域三十六國真服他們的不多,班老丈就是去聯絡旁的國家,等龜茲王大舉進攻樓蘭時……給龜茲王一個痛擊!」
「抄龜茲王的老家?」單飛雖不太專研兵法,但對這種反擊的策略絕不陌生。見鐵正點頭,單飛微有安心。
鐵正卻有點遲疑,「單兄,還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