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奇這才醒悟,他雖有猶豫,可見單飛極為急迫的樣子,還是一擺手,示意樓蘭兵勇放行。
單飛隨即又急道:「范先生,樓蘭的百姓盡數撤離了?」
范鄉道:「應是差不多了。」當初龜茲王急攻樓蘭,曹棺看守不住讓百姓撤離,不想單飛扭轉局面,百姓自是想要迴轉。不久前單飛再次讓百姓離去,范鄉雖感覺單飛過度緊張,還是依照單飛的意思。如今看到單飛臉上的肌肉都在扭曲、極為緊張的模樣,范鄉道:「單當家,我等要助哪方?」
女修和夜星沉的交手雖是石破天驚,范鄉卻還想着如何聯手。
單飛急急道:「聯什麼手?!吳奇,你帶范先生、相思和所有兵士立即離開樓蘭城,越遠越好。儘快!」
「什麼?」范鄉等人齊聲問道。
他們想這兩方交手,總有一方是自己人的。眼看夜星沉和女修僵持,說不定已方加點助力就能勝出,如今怎能離開樓蘭城?
單飛更是焦灼,「你們要信我,立即離開!」
見單飛幾乎吼着說出,范鄉很是心驚肉跳。瞬間下了決定,范鄉道:「吳奇,相思,我們走!」
他從未見單飛這般緊迫,亦感覺問題極為嚴重,遂不拖泥帶水,搶先拄杖向外行去。
單飛隨即看向了孫策和曹棺。
孫策、曹棺立在周圍未動,卻齊聲道:「單飛,你不走,我們也不會走的。」孫策更是道:「單兄弟,尚香在此,我不能走。」
曹棺聞言苦笑,心道孫尚香就是晨雨,如今被女修所控,女修肯定不會走的,這麼說大夥還是要留在這裏。
那面的女修已道:「夜星沉,看來你入冥數倒也收穫不菲,單鵬的東海勞居然會落在你的手上。」
夜星沉笑道:「女王過獎。」他雖在笑,可笑容卻是少有的僵硬。
「你既然手持東海勞,想必是冥頑不靈,要頑抗到底了。」女修輕撫箜篌虛弦,有叮噹冰泉鳴澗的聲音傳出。
這聲音本是清脆悅耳,但傳到眾人耳中卻着實動魄驚心。
「不錯。」夜星沉毫不猶豫道。
他似站在當場,又似化作柳絮春風,隨時都要遊蕩天地間。面對強悍的女修,他少有的處於下風,卻沒退縮。
遇強則弱、遇弱則凌的人不過是懦夫的行徑。遇強更勇、百折不返知道自己做什麼、而且堅持下去的才是真正的強者作風。
夜星沉和單飛觀點並不相同,但他自詡看破輪轉之道、要逆黃帝之道而行,怎麼能在這種時候退縮?
「那你們二人呢?」女修突然道。她說話間眸光輕轉,已落在魔王和大明王的身上。
魔王、大明王均是發怔。
這時就算是紫火法王都是有點退縮之意。眼看眾人東奔西顧、莫名的慌亂,哪怕范鄉等人都是惶惶離去……
魔王、大明王心中不解,暗道你們方才叫的義氣都跑去了哪裏?他們自詡身份,絕不會像眾人那樣逃竄。
做教主,就得有點教主的模樣。
夜星沉說的沒錯,做惡人也是有尊嚴的。
二人不想女修突然發問,一時猶豫。他們見女修這般凌厲本有畏懼,可見夜星沉竟能擋住女修極具威力的一擊,又升起點兒希望。
這二人不遠千里的到了樓蘭,自然都是有所圖謀,如今目的未達而返難免不甘。他們的圖謀,女修自是絕不允許的,只有和夜星沉聯手,才可能達到他們的目的。
「夜星沉要死了。」女修看着二人的猶豫不絕,忽然道:「他這種垂死的人還要執着去做的事、就和不可理喻的瘋子一樣。你們……應該不是瘋子?」
魔王和大明王臉色一黑一白,卻是不由點頭。
他們都是一教之主,如何會不明白女修的意思?女修是說夜星沉垂死之人,因此瘋狂的想要做一件事,成與不成,唯死而已。夜星沉不怕死前瘋狂、死後滅亡,他們卻不想死,感覺仍有大把的年華可以揮霍。
享受的人總不希望太早死的。
只有絕路之人,才會不惜性命!
「他們的確不是瘋子,可他們應該也不是傻